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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连破五城,女帝欣喜

    恍惚之间,听到千夫长的嘶吼。

    “准备!”

    “放!”

    嘭!

    震耳欲聋的巨响再次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次。

    炮弹不偏不倚落在城门的位置。

    顷刻间。

    厚重的城门被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准备!”

    “放!”

    嘭!

    城门又多出了几个窟窿。

    三轮齐射。

    城门再也无力承受,轰然倒塌,溅起一阵尘土。

    守城的士卒见到这一幕,全都懵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威力比投射车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发射的速度也更快。

    还没反应过来,城门就已经被人轰开。

    城墙上。

    应宁见状,表情阴沉到了极致。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的想象。

    原先他都已经做好了与对方谈判的准备。

    谁能想到,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过这个念头。

    军队压上来,还没休整就直接开打。

    这种情况,几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周遭的将领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慌乱起来。

    城门被轰开倒是没什么,关键在于对方那个宛若雷霆的兵器,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没人知道那兵器能用多久。

    这么一直轰下去,就算是铁铸的城墙,又能坚持多久?

    气氛沉寂片刻。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末将请命,领骑兵出城,毁了那东西!”

    说话的是某个卫所的指挥使,名叫徐科,虎贲胸腰,看着像是一员虎将。

    应宁看了他一眼,面露思索。

    下一秒。

    一枚炮弹轰然落下,就在他们的不远处。

    嘭!

    雷霆般的巨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一阵轰鸣,脑子乱糟糟的,像是有蜜蜂嗡嗡响。

    “速战速决,不要恋战!”

    好一会,应宁才恢复意识,做出决定,看向徐科,发出命令。

    “好!”

    徐科应了一声,大步流星,走下城墙。

    片刻后。

    他披上甲胄,翻身上马,带着城里的一千余名骑兵,冲出城门,直奔火炮所在的位置。

    火炮旁。

    千夫长见到这一幕,眸子里迸发出一道寒光,大声道:

    “准备!”

    与此同时。

    四周的百夫长纷纷发出命令。

    “准备!”

    下一秒。

    所有士卒全都举起了手里的火枪,瞄准策马奔腾的敌人。

    两侧的炮兵,也将手推车上的佛朗基炮调整好位置。

    手里拿着火把,随时准备进攻。

    “放!”

    “放!”

    “放!”

    百夫长们发出整齐划一的命令。

    火枪兵们果断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炮兵们点燃了引线。

    嘭!

    嘭!

    嘭!

    一道道雷霆般的炸响骤然响起。

    徐科率领的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面前被一阵不知从何而起的烟雾笼罩。

    紧接着,身上传来一阵剧痛,意识迅速模糊,从战马上跌落下来,没了生息。

    不止是他们。

    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未能幸免,横七竖八的倒下。

    一千多名骑兵,在燧发枪和佛朗基炮的轮番打击下,顷刻间烟消云散。

    只有上百匹受惊的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如同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

    城墙上。

    守城的士卒见到这一幕,心底涌上一股剧烈的恐惧。

    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千多名骑兵,发起冲锋,隔着上百步的距离,就被彻底消灭。

    这让他们原先仅剩的一点儿抵抗的心思,也烟消云散。

    不止是守城的士卒。

    就连应宁身旁的将领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流露出慌乱之色。

    原先在他们眼里跟烧火棍一样的兵器,竟然是远程武器!

    隔着一百步的距离,都能造成如此恐怖的威力,甚至不弱于强弩,这让他们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

    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不过是砸在了城里。

    “特娘的!还有完没完!”

    一名将领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恼怒,瞪大双眼,望向城外站成一排的灰色制服的士卒,嘶吼道:

    “老子迟早弄死你们!”

    他心里也清楚,城里的守军拿他们没有一点儿办法。

    吼这么几句,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情绪。

    应宁见状,脸色更加阴沉,转头望向前方。

    忽然发现,对方竟然开始修筑工事。

    好家伙,营帐的位置,刚好卡着弓弩的射程。

    对面的主将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难道就不怕,城里的守军出城?

    或者,他想要的就是守军出城?

    应宁望着对面,陷入沉思。

    然而。

    对方那宛若天罚的兵器,还在不停的攻击,让他无法静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少守城的士卒已经完全丧失了守城的信念,蜷缩在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应宁看向四周,沉默了片刻,终于做出决定,沉声道:

    “投降。”

    周遭的将领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应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毕竟,这场战争从开打到现在,最多也就一个时辰。

    守城只守一个时辰就投降,古往今来都十分罕见。

    更何况,他们在人数上并没有劣势。

    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其余府城的军队赶来支援。

    他们未必不能获胜。

    一念至此,有将领张嘴想要劝说。

    应宁的表情却是异常坚定,重复了一遍:

    “传本官的命令,开城门,恭迎长公主入城!”

    话音落下。

    将领们面面相觑,陷入沉默。

    此刻,他们也明白了应宁的用意。

    这场守城战即便打赢了,又能如何?

    之后还是要面对朝廷的二十万大军,不如早点投降,将剑南道交到长公主......或者说乾人的手里。

    毕竟,对他们这些反贼而言,落在乾人的手里,总比落在朝廷的手里要强。

    想通了这一点,将领们也不再反对,纷纷行礼:

    “末将遵命!”

    于是。

    这场由白起主导的攻城战,一个时辰就落下了帷幕。

    在得到了白起不屠城,不杀降的保证后。

    应宁率领一众将领,以及当地的知府,出城投降。

    城里的守军全都放下了兵器,表达自己的诚意。

    白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对这场梦幻一般的胜利,完全没放在心上。

    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神色平淡。

    身后。

    原先的燕北指挥使,赵宣风心里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不止是震惊乾人所用的兵器,也震惊白起莫测的手段。

    何为雷霆之势。

    他今日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入城后。

    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会。

    没成想,屁股还没坐热,上面的命令又传了下来。

    休息一天,明日启程,前往下一座城池。

    瞬间。

    赵宣风懵了。

    “这是压根没把城池放在眼里啊!”

    “既然如此,又何苦费心攻城?”

    抱着这样的想法。

    赵宣风度过了出征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他才知道,白起竟然将投降的将领,全都送去了燕北府。

    守城的士卒也遣散了六七成。

    只留下一点儿精锐,整编以后,用来维持城里的治安。

    饷银按照一个月二两发放,和大乾的士卒没有一点区别。

    这一刻。

    他忽然有些理解白起的用意。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用这些投降的士卒,只是尽可能的解除他们的武装,将他们遣返回乡。

    “他难道打算用乾国的这几万人打到京师?”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些乾人的兵器实在可怕。”

    “而且,白起能用的也不仅三万人,还有大批的乾人从雍州赶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凑够十万大军!”

    一念至此。

    赵宣风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万千心思,化作一声叹息。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半个月后。

    燕国,京师。

    燕皇看着手上的情报,苍老的脸庞拧在一起,显得有些阴沉。

    右相柳渊站在不远处,表情无喜无悲,沉声道:

    “陛下,短短半个月,乾国的白起已经攻下五座城池,手下的军队也扩充到了十万人。

    若是再放任他四处横行,臣担心,局势无法控制!”

    燕皇放下情报,深邃的眸子望向他,不冷不淡道:

    “那个白起攻占的不过是叛军的城池,那些人本就没有抵挡的意志,半个月连破五城,倒也正常。”

    柳渊听见这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燕皇打断:

    “别说周国还有虎贲军没有出动,就说那个什么镇南将军,手下还有二十万的军队。

    等什么时候,他俩打在一起,朕再决定,是否出兵。”

    柳渊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陛下,据臣所知,乾人这一次之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用到了两种新式兵器,一种名曰火枪,另一种名曰火炮......”

    燕皇听见“兵器”两个字,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问道:“那新式兵器长什么样,拿来给朕看看。”

    “是,陛下。”

    柳渊拱手行礼,转身离开,片刻后取来了一杆火枪。

    燕皇看见火枪,微微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平平无奇的烧火棍就是柳渊所说的制胜法宝,新式兵器。

    他露出轻蔑的笑容,道:

    “你别告诉朕,乾人就是拿着这个,攻克了五座城池。”

    柳渊回道:

    “乾人攻城用到的是火炮,他们看守的很严密,少一门,连坐百人。

    这个火枪还好一些,臣花费了一百两银子,拿到了一杆。”

    燕皇伸手接过火枪,轻抚了一下,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这个火枪怎么用?”

    柳渊犹豫了一下,将火枪交给一名侍卫,吩咐了两句。

    那名侍卫按照他的吩咐,装填弹药,递还给了燕皇。

    柳渊道:“陛下将它当作弓弩,瞄准目标,扣动这个位置,就能完成攻击。”

    燕皇又是一怔,诧异道:“原来是个远程兵器。”

    说着,按照柳渊说得,举起火枪,瞄准不远处的花瓶。

    砰!

    一声炸响。

    花瓶瞬间裂开,落了一地。

    燕皇看着花瓶,眉头一挑,吩咐侍卫继续装填弹药。

    之后又试了三四次。

    握着火枪,感叹道:

    “威力倒是不小,就是准头差点,跟弓弩比,差的太远。”

    柳渊道:

    “陛下真知灼见,一眼就看穿了这火枪的优劣。”

    “火枪的优势在于威力大,上手简单,但准头、速度、射程,跟弓弩比,都略有不如......”

    顿了顿,继续道:“即便如此,臣还是觉得,这种兵器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要大于弓弩。

    毕竟培养一名合格的弓手,所需要的时间太长,但是培养一名合格的火枪手,只要半年。”

    燕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大燕又不缺少能征善战的勇猛之士,要这火枪有何用?”

    “陛下,臣觉得......”

    柳渊还想说些什么。

    只是燕皇并没有给他机会,摆摆手道:

    “不必多说,兵器一道,朕比你更加了解,乾国军备废弛,一千人中都不一定能找出一个勇士,用这种取巧的兵器,合情合理。

    但我大燕儿郎,崇尚武力,各个能征善战,为何要用这种奇技淫巧?

    那火炮若是在攻城上能有奇效,仿制一些倒也无妨,但这火枪,对我大燕而言,不过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必耗费精力再去仿制。”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柳渊一时间竟是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

    毕竟,这个火枪跟弓弩比,却是没有展现出碾压的优势。

    大规模的仿制,装备军队,到头来可能是邯郸学步,自废武功。

    想到这。

    柳渊也不再坚持,行了一礼,道:“臣明白了。”

    燕皇看向他,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若是无事,便下去吧。”

    柳渊想了想,再次行礼:

    “臣告退。”

    ............

    与此同时。

    乾国,长安城。

    养心殿里。

    武明空看着手里的战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短短半个月,白起就连续攻克五座城池,这是大乾几十年来都未曾取得过的胜利。

    虽说还没有和周国朝廷的军队正面接触。

    但见识过火器的威力后。

    小女帝不认为,周国朝廷的军队,能抵挡住火枪和火炮的狂轰滥炸。

    只有周国的精锐虎贲军,能够给白起的军队带来威胁,其余的不值一提。

    想到原先羸弱不堪,任人欺凌的大乾,有朝一日竟也能撕毁条约,踏足周国的土地,占领周国的城池。

    小女帝星空一般的眸子,就完成了月牙的形状。

    方修坐在对面,看着小女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傻乐,心情也愉悦起来。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眸子里流露出月光一般的温柔。

    片刻后,武明空放下手里的战报,慕然抬眸,对上方修似水的眸光,俏脸经不住一红。

    明明已经有过亲密的举动。

    此刻,望着方修,她还是莫名觉得羞涩。

    “看朕做什么。”

    武明空小声嘀咕了一句,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方修轻笑一声,道:“陛下的容颜,臣一辈子也看不够。”

    一股酥麻的感觉自心底涌起。

    武明空俏脸微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道:

    “朕也是。”

    方修眉梢上挑,轻笑道:“陛下也看不够自己?”

    武明空微微一怔,望向方修,看见他眸子里的调侃,瞬间明白他是故意这么说,翻了翻白眼,没理会。

    明明算是老夫老妻,还这么不经逗。

    方修满脸笑意,走到她的跟前,问道:“陛下召见臣,所为何事?”

    “你派出去的那个海瑞,这段时间又抄了不少官吏的家,光是空下来的刺史位置,就有三个。”

    武明空说着,取出一份文书,递给方修,水汪汪的眸子眨了眨,问道:“你觉得,该派谁填补这些空缺?”

    方修沉默了片刻,反问道:“陛下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武明空想了想,提笔写下了三个名字。

    方修看了一眼,两名是朝中的清流,还有一个是鸿胪寺少卿周正,算是方党的党羽。

    “刺史的任命,不必问臣,陛下觉得谁合适,就让谁做,臣没有意见。”

    武明空听见这话,微微一怔,不由得多看了方修一眼,表情似乎有些古怪。

    “你变了。”

    片刻后,她斩钉截铁的道。

    “?”

    方修一脸茫然。

    武明空正色道:“放在以前,别说刺史,就是知府,你都恨不得亲自任命。”

    原来是说这个。

    方修笑了笑,十分坦率地道:“那时担心陛下会架空臣。”

    武明空眉头一挑,好奇道:“现在不担心了?”

    方修望向小女帝,轻佻道:“陛下都已经是臣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呸!谁是你的人!”

    武明空俏脸微红,啐了一口。

    方修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武明空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又道:“过段时间就是母后的诞辰,你准备送什么贺礼?”

    方修没想到小女帝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太后的片段。

    对太后的印象,只有四个字,深居简出。

    要不是女帝突然提起来。

    这么长的时间,方修都快忘了她的存在。

    武明空看见方修的表情,眸子里流露出古怪之色,道:

    “你该不会忘了朕还有个母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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