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皖恭敬地向皇后请过安之后,缓缓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只见皇后手扶着额头,满脸都是憔悴之色,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忧心忡忡的模样。
这时,一旁的颜昭仪面露担忧之色,轻声问道:“皇后娘娘,您究竟是为何事如此烦心忧愁啊?”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唉!还不是因为三公主。这孩子近来每到夜晚睡觉时就容易惊醒,而且还老是说梦话,有时候甚至会惊得满头大汗。我实在是心疼不已啊!为此,请了太医前来诊治,太医看过之后倒是开了一些调理身子的药,但这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肯喝呀。”说到此处,皇后不禁又长长地叹息一声,眼神之中满是忧虑和无奈。
夏清皖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时,心中暗想:这症状听起来可不就是缺钙嘛!
于是,她站起身来,走到皇后面前,微笑着说道:“皇后娘娘,依臣妾之见,三公主这情况恐怕是身体里缺乏某种元素所导致的呢。您不妨试试多给公主喝些牛奶,牛奶富含钙质等营养成分,对公主的身体应该大有裨益。倘若公主不太喜欢牛奶本身的腥味,您还可以在其中添加少许糖,这样既能改善口感,又不会影响其营养价值。此外,您也可以让公主多吃一些藻类食物以及骨头之类的食品,这些同样有助于补充身体所需的各种元素。”
皇后听完夏清皖的一番话,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多谢林贵人的宝贵意见,本宫自当斟酌考虑并予以采纳。希望能如林贵人所言,尽快改善三公主的状况。”
新晋封的李美人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倾听着她们交谈,但是她忽然插话道:“皇后娘娘真是慈母心肠啊!三公主能够拥有像您这般慈爱温和的母亲,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呢。”
要知道,这皇宫之中无人不知晓,三公主乃是已逝的静妃所遗留下来的孩子,而皇后娘娘时至今日,尚未孕育出属于自己的皇子或公主。
这位李美人初入宫廷不久,对于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尚不十分清楚,因此说出这番话后,皇后的眉头不禁紧紧地皱了起来。
就在场面略显尴尬之时,陆姑姑赶忙适时地插话进来:“李美人呀,快尝尝这刚刚做好的点心。”然而,陆姑姑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完全落下,屋子内便传来了“哐当”一声响,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方芯苒的脚边打碎了一个精致的茶杯,那破碎的瓷片散落一地,仿佛也预示着此刻紧张的气氛。
方芯苒见状,急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向皇后认错:“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时疏忽大意,不慎摔坏了您心爱的茶杯,请皇后娘娘重重责罚臣妾。”
皇后微微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宽容大度的笑容,“无妨无妨,不过是一只茶杯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方昭仪你没有因此受伤就好,快快起身吧。”
得到皇后的宽恕之后,方芯苒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座位旁,刚一坐下,身旁的颜昭仪却趁机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地说道:“瞧瞧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连喝个茶都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了。”
方芯苒瞥了一眼颜昭仪,双唇紧闭,一言未发,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仿佛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颜昭仪似乎察觉到了方芯苒的心不在焉,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不就是不小心摔了个杯子嘛,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事让你如此烦心?”
方芯苒轻轻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朝着皇后福了一福,轻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突感身体略有不适,想先行告退,请娘娘恩准。”
皇后微微颔首,表示应允,方芯苒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坤宁宫。
今日前来给皇后请安的人并不多,一向任性而为的贤妃依旧没有现身,夏贵人还在休养,楚美人也抱恙在身。
方芯苒离开之后,颜昭仪顿时觉得身旁少了一个可以交谈之人,显得有些落寞。
她左顾右盼一番,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夏清皖的身上。
夏清皖敏锐地捕捉到了颜昭仪那渴望与人交流的目光,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颜昭仪,不知夏贵人如今状况如何?胎儿可还安好?”
颜昭仪连忙应道:“太医说了,夏贵人的胎相已然稳固,只要日后多加小心调养,应当不会有大碍。只不过切不可再受任何刺激了。”说到此处,颜昭仪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赶忙补充道:“对了,之前那件事也已经查清楚了,其实那日李美人并未说过什么过激之语,完全是夏贵人自己的狂躁症突然发作所致,此事与和熙宫并无关系。”
夏清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位颜昭仪,心中不禁感叹此人真是有趣得紧。
她忽然想起落落曾跟自己提及,这位颜昭仪名唤颜慕灵,乃是右相家的小女儿。想来其出身名门望族,自小定是受尽宠爱,养就了这般活泼伶俐的性子。
夏清皖微笑着与颜昭仪闲聊起来,话题东拉西扯,没有什么重点,但却也聊得颇为愉快。
每问一句话,颜昭仪总能滔滔不绝地回答出一大堆有的没的,仿佛肚子里藏着无尽的话语一般。难怪那楚美人会一直伴在颜昭仪身旁,时不时地提点一二。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直至皇后面露倦色,示意众人散去各自回宫休息,这请安茶话会才算是告一段落。
经过一番交谈,夏清皖对于这宫中的人物关系也大致有了些了解。
原来,颜慕灵和方芯苒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然而,由于颜慕灵的家境比方芯苒更为优越,方芯苒入宫之后,面对周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挑拨离间以及趋炎附势之徒的暗中算计,最终下定决心不再与颜慕灵往来。
说起方芯苒,颜慕灵无奈地摇着头笑道:“她呀,就是个空有一身蛮力、头脑简单的笨蛋美人!我真担心她会被人当剑使!”
夏清皖自然明白颜慕灵口中所指的正是那位贤妃。
只可惜这后宫之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轻易改变得了的?
想到此处,夏清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