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文学?”这是赛诺不了解的领域。
听到赛诺这么问,林穆丝有些犹豫。这要是解释了,是不是带坏大风纪官的锅就要扣在自己头上了。
不过想了一想,林穆丝还是说了:“稻妻文学,指稻妻那边的文学作品,我一般用来指稻妻的轻,最近好像漫画也被归在这个范围里了。”
“原来如此。”赛诺摸下巴沉思。
林穆丝不是主动搭话的人,但是今天赛诺就在旁边,可能是问这个问题最好的机会,她犹豫了很久,想开口又停止,瞟了一眼还在沉思的赛诺又想张嘴结果还是没问出来。
倒是赛诺看见她的犹豫,先一步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啥,就是…”林穆丝盯人被抓包了没有害羞,凭赛诺的敏锐他注意不到才是异常的,她只是不想自己先开口罢了:“就是,你们风纪官还要盯小提师兄盯到什么时候啊?”
不怪她着急,风纪官盯人这个行为已经少说有三个月了。一直被人盯着,就算没犯什么错,也快要犯错了。
为了小提师兄的心理健康,林穆丝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这个最开始觉得提纳里可疑的人。
“今天。”赛诺的回答还是言简意赅。
“啊?”林穆丝被赛诺的回答噎了一下:“是指,今天之后就不会盯着小提师兄了么?”
“是的。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我判断他只是人很好,很受欢迎而已。并没有违反教令院条例的行为。”赛诺继续说:“之后我也会跟他本人解释这段时间的监视并道歉的。”
“哦哦,谢谢谢谢。”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谢,但是尴尬还是让自己说出了谢谢,并且因为后续的沉默,更尴尬了。
好消息:尴尬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
坏消息:之前被打散的魔物们重新找到了仇恨目标,向着两人的方向晃晃悠悠的前进。
“做好准备,它们来了。”赛诺先发现了魔物们的进攻。
林穆丝也拿起黑剑摆好架势进行防御。前面是死域,他们没办法往前,只能等着死域里面的魔物攻过来。
首先冲上来的是雷属性的蕈兽,林穆丝提剑准备攻击的时候,隔壁的赛诺已经动了起来。
以这两个雷属性的蕈兽作为,赛诺的个人秀开始了。
拦截,迎击,插,刺,砍,打。
即使是战斗中的现在,林穆丝也可以自满地说出现在的赛诺依旧跟不上自己的速度这种话。
但若是不止论速度,而是算上战斗中的出招,林穆丝确实是比不过赛诺。林穆丝看着眼前乱杀的赛诺,终于能明白为什么犯错的学者这么害怕赛诺,同时也了解了站在赛诺身后的安全感。
在这份安全感中,她甚至有时间去想还好自己读的不是知论派,不然就自己这个夸人只会说牛逼的词汇量,怎么说也能跟艾尔海森竞争一下最气人的学生这个位置。
“小心。”赛诺突然向着林穆丝冲过来,手里被戏称为船桨的长柄兵器倏地往前伸了一截,直接插进了林穆丝身后试图偷袭的蕈兽身体里。
黑皮白毛真的很吸引人。特别是赛诺的眼睛,红里稍微带了一些金色的瞳孔带着认真的眼神看向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让人沦陷。
盯着面前距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赛诺的脸,林穆丝这种敢跟丛林豹划拳的钢铁直女心也小鹿乱撞了一下。
只是这个时间太短,赛诺击杀了林穆丝偷袭的蕈兽之后,便又拉远了距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别走神。”
“啊…”林穆丝从刚才赛诺的个人秀中回神,听到了他的嘱咐,回应道:“好,我知道了。”
随即又摆好了防御架势。不过没多久,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但从自己回神也过了有一阵子了,在这段时间赛诺一直在斩杀魔物,如果是游戏里的死域的话,就算不打反应这满命赛诺也该清完了。
怎么还会有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魔物呢?
从死域里涌出来的魔物越来越多,现在赛诺甚至没有精力管林穆丝了。
[不好啊……]林穆丝心里暗叹可能要坏事,也不知道提纳里什么时候才能带着巡林员赶回来。这个时候林穆丝才恨自己是个路痴,连估计时间都没办法做到。
可是现在不清理死域,源源不断的魔物可能会一点一点的把赛诺耗死。若是平常的赛诺可能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就能解决这些魔物,但赛诺还要保护自己这个不会打架的废物,消耗的体力和精力不可与平日相比。
没办法了。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林穆丝旧法再用,用霹雳一闪开路直接冲到了赛诺身边。也因为自己提前出声,让赛诺没把自己也当成前来袭击的蕈兽一起砍了。
魔物们一时被雷鸣镇住,竟没有上前,给林穆丝和赛诺留下了交流的时间:“风纪官,这样不行啊,这些魔物根本打不完。”
“我是赛诺。”一直风纪官风纪官的叫不如做个自我介绍:“我还能撑一阵子,我的同事和你师兄找来的巡林员应该快到了。”
林穆丝一边警惕,一边让自己面向死域的方向:“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怎么处理死域。”
“……”赛诺沉默了一下:“你的师兄并不想让你冒险。”
“那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吗?”林穆丝问的也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赛诺也不知道,他只能回答:“我可以撑到他们回来。”
再说一遍,认真的男人真的很帅。
[坏了,差点就变成恋爱脑了。]
“出发点很好,但是不要出发了。”林穆丝怼回去:“任由魔物往外冲,总会有你注意不到的时候,到时候我还是会受伤。不如趁现在你还有力气和精力,让我去冲一把。”
赛诺的关注点却是另一方面:“你的想法很容易违反教令院的规则。”
“才不会,不危险的时候我可听话了!”这话是真的,林穆丝很讨厌承担责任,如果不是到了只能靠自己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更喜欢去‘听话’的人。
包括来教令院就学也是一样的,原来的林穆丝家里很穷,可能需要知识来改变命运,但现在的林穆丝可是带着包里的一千万摩拉来的。心情好直接像凝光一样,在天上建个群玉阁也不是完全不行。
可她还是‘听从’了穿越前的大转盘,以及家里的入学邀请所安排的命运轨道,来到了教令院成为了一名生论派的学者。并且在导师和师兄的名气下,开始疯狂内卷,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生论派的小天才。
说实话,林穆丝并不理解为什么自卑自闭,自我中心,装模作样,在意别人眼光,不愿意承担责任等等等等,这么多令人讨厌的性格会同时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就这么一边讨厌自己一边活过了二十多年。
哪怕换了个世界,当她凭着自己离开水中心,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成长变得更好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变,依旧这么讨厌。
赛诺背对着林穆丝,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她想了多少事情,他只是平淡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和他刚出现的时候一样。
“长话短说,”林穆丝也进入工作状态:“我希望你帮我能吸引魔物的注意力,然后我冲进去处理死域。在我处理完死域的时候,估计还会有别的魔物出现,到时候我会把剩下的魔物也带过来,就可以一口气处理了。”
“好。”没有疑问,没有反驳,只是一个音节就同意了这个计划。
“那我数三个数,我就出发了。”林穆丝摆出冲刺前的架势。
“三。”吸气。
“二。”调动自己身上的雷元素。
“一!”脚下雷鸣又起,破开魔物的包围,冲到了死域里草种子的位置。
她回头看了一眼赛诺,发现赛诺身上雷元素汇集,开始了风纪官此行最终的审判——圣仪·煟煌随狼行。
跟赛诺那边唤请神灵凭依的动静比起来,林穆丝这边属实是小动静了。要不是现在她还在死域里,多少是要再看一会热闹的。
她在外面跟赛诺聊天的时候已经观察好了死域的环境,也确定了死域枝节和生之柱的位置。
林穆丝不擅长使用弓箭,她只能带着草种子跑到死域枝节面前去重击它。可众所周知,攻击死域枝节后死域枝节消失前是会发出三个飞弹对玩家进行反击的,近距离攻击就更容易被打到。
现在看不见自己的凋零条,面对这种飞弹的攻击还是满可怕的,只能集中全部的注意力躲开攻击。
一个,两个,三个。林穆丝至少是好运的,在清除死域枝节的时候没有出现新魔物。
但枝节都清理完,镇守着死域瘤的魔物就出现了,这是林穆丝意料之中的。
在游戏里不清完怪不能清理死域瘤,但现在已经不是游戏了,林穆丝想赌一下。
她把新出现的蕈兽带向死域的边缘,等蕈兽差不多也赶到死域边缘的时候,林穆丝直接撞开两个蕈兽跑回了死域瘤的位置。
她为自己清除死域瘤争取了时间。
但看起来这个时间不是很足够。没有助跑,只凭借起始的速度是没办法把两个蕈兽撞晕,或者说撞开。导致她在清理死域瘤的时候,两个蕈兽也杀回了这里。
[可恶,就差一点了。]
林穆丝就算不用眼睛去看,也知道这两个蕈兽已经准备朝没办法防备的自己展开攻击了。
她一直跳跃的思想,已经在考虑她吃了这两下攻击会不会被秒的时候,落在自己身上的并不是魔物的攻击,而是清除死域瘤的光芒。
她成功了。
身边的蕈兽也不见了,还没来得及高兴,林穆丝就发现了不对劲。
赛诺还在跟魔物缠斗,根本没办法赶来救自己,那救下自己的是谁?
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林穆丝抬头看向远方,提纳里还维持着拿弓的姿势,站在远处,他的身后是他带来的巡林员们。
[坏了,吾命休矣。]林穆丝站在清除死域后颜色和周围环境已经统一了的土地上,准备立正挨打。
提纳里带来的巡林员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们有一部分去帮赛诺清怪,有的来检查死域的清理情况,提纳里也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林穆丝面前。
“唉,别傻站着了,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提纳里语气出乎林穆丝意料的温和。
她搓了搓手,问:“小提师兄,你不生气吗?”
提纳里都快让她气笑了:“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呢啊?知道还敢这么做?”
“这不是…”她支支吾吾地:“情况紧急嘛…”
“行了,我让你气到的次数还少吗?”提纳里扶着林穆丝的肩膀把她转了180°,打量了一下又转了回来,两只手捧起林穆丝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安全教育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健康。来抬头,让我看看,脸都弄脏了,手也脏了。”
凭心而论,赛诺真的把林穆丝已经保护得很好了,从头到脚别说没有伤口,连衣服上都没有一道口子。
但怎么说也是经历了一场战斗,林穆丝还请缨负责了去死域里清除死域瘤的工作,稍微脏一点也是没办法。
“我记得附近有条小河,先去清理一下吧。”一边走还一边嘟囔:“上次让你帮我搬个花盆,你说会弄脏手不愿意,今天怎么这么脏也没听你乱叫。”
“啊这…”这林穆丝哪敢说话啊,只能听提纳里吐槽自己。
等到了河边提纳里拿出手帕沾了一点水,又把林穆丝的脸抬起来,一副准备帮她擦的样子。
钢铁直女哪受得了这个,连忙说:“小提师兄还是我自己来吧。”
“现在知道害羞了?”提纳里也没纠结,直接把手帕递给林穆丝,抱胸看着她自己擦脸,看了没一会,就看不下去了,连忙抢过手帕:“行了,这都擦成小花猫了,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