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说的当真公平,若不是臣妾不曾落水,都要信了娴贵妃的话了。”嬿婉从几人身后缓步走出,先同乾小四及琅嬅行礼,这才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如梦。
如梦原本有些小人得志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愣愣道:“你怎么在这里?”
嬿婉则是轻笑:“怎么?臣妾出现在这里,扰乱了娴贵妃娘娘的计划?还是娴贵妃娘娘早就认定,落在水中的,一定是臣妾?”
“皇上!”如梦惊呼,“定然是她在水中逃脱了,让夏语制造混乱,舍不得这里的富贵荣华,偷偷跑到了船舱内,意图装作无事发生!皇上,这般蛇蝎心肠之人,留着并无意义。还请皇上可以分辨忠奸!”
“忠奸?”随着嬿婉出现,乾小四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不知你的忠奸如何定义?朕瞧着,只怕是顺你意着忠,逆你心着奸!如梦,你当真好大的胆!”
虽然乾小四并未用大吼大叫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但偏生是这般平淡的语气,让如梦不由瑟瑟发抖。
“皇上,这定然是阴谋,有人想要借此来离间臣妾和皇上!皇后!定然是你,是你想要让皇上彻底对本宫失望。你已经是皇后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如梦几乎崩溃,跌跌撞撞向前,拉扯住琅嬅,面目狰狞。
乾小四只轻轻一动,便将如梦同琅嬅分开,饶是涵养再好,也忍不住给了如梦一掌。
“即便是阴谋又如何?倘若你问心无愧,这个阴谋也会不攻自破。”乾小四冷漠道,“实话告诉你,这件事琅嬅并不知情,但是她依旧相信嬿婉不会做这等事。你当真以为,后宫中的这些你争我斗,朕不知晓吗?”
穿着嬿婉衣服的春婵也抬起头来:“娴贵妃娘娘口口声声忠君爱国,便是这般做法吗?奴婢不知主哪里得罪了娴贵妃,竟要惹得娴贵妃几次三番布下如此荒唐的局。”
“凌云彻。”春婵回头看着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的落水男子,“你说主同你诉苦,可是主同皇上蜜里调油,同皇后娘娘又分外亲密,哪里还想得起你这个人?连奴才和主的身形都分辨不出,怎么可能是对主情深义重?”
凌云彻慌乱的不成样子,但还是为自己狡辩:“嬿婉,是不是你被人威胁了?分明我们说好,今日就是最好的时机,怎地会变成了春婵?臣一想到要带你远走高飞便激动难耐,辗转难眠,这才忘记观察是否当真是你。”
夏语将春婵安置在一旁,不顾乾小四在场,狠狠的给了凌云彻一巴掌:“满口胡言!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替主子讨要公道!春婵姐姐身形同主天差地别,哪里就相似了?分明就是临时起意,意图陷害罢了。”
乾小四微眯着眼:“倘若你说出实情,朕可恕你死罪!”
如梦心头一震,狠狠的瞪着凌云彻,凌云彻只能嗫嚅着,但闭上了眼,依旧咬死:“臣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皇上明察!”
嬿婉拉住了乾小四因愤怒而在颤抖的手:“皇上,臣妾已经成长了。这件事因臣妾而起,便让臣妾自行解决吧。”
琅嬅有些担忧:“嬿婉,此人三番五次,居心叵测,要致你于死地,可莫要心软了。”
嬿婉轻笑:“娘娘可莫要看轻了臣妾。”
说着,嬿婉便轻轻走近凌云彻:“凌云彻,你且抬头看本宫,如今的嬿婉,可还是你能够直视的?”
凌云彻心头略微一震,将将抬头,虽然因出宫服装比宫中素雅了很多,但如今的嬿婉,同记忆中那样胆怯的、只能依附于凌云彻的全然不同。
正如嬿婉所说,如今的令妃,已经不是凌云彻能够直视的了。
“皇上方才说了,能够恕你无罪,但是你偏生要死死咬住是你的原由,一切都是你的过错,让本宫猜猜,恐怕也是希望能够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自己英勇无畏罢了。”
“但是,你早已惹怒了皇上,且试图让皇上顶上一个妃子同侍卫跑了的笑话,你认为,皇上可会为这边本就应有的气概原谅了你?凌云彻,本宫之恨,本宫竟然认识你这般人。”
嬿婉的话,一寸一寸击垮了凌云彻的心理防线,泣不成声道:“都是娴贵妃娘娘的主意。娴贵妃娘娘对臣威逼利诱,激起臣心中的嫉妒和不忿,让臣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行事。令妃娘娘,臣即便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做这等事。况且,没有娴贵妃的掩护,臣如何能从宫中出来?”
如梦不曾想凌云彻竟会坦白的这般快,忙道:“休要胡说八道!你同令妃的纠葛满宫尽知,若非怜你深夜买醉,一片苦心无处诉,本宫何必要帮助你?事到如今,竟成了本宫逼迫你!若非你不愿,本宫如何能够逼迫得了你!”
“皇上愿意开恩,但这不是你可以放肆、胡乱攀咬的理由!本宫奉劝你,还是要想清楚方好!”
如梦的面部狰狞,如一只饿鬼从地狱中爬出,死死的盯着凌云彻,大有他不改口便弄的你死我亡的架势。
琅嬅则是斜睨着如梦:“本宫也很是好奇,娴贵妃如此费心费力撮合凌云彻意欲何为。长春宫闹的笑话还不够么?本宫同皇上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竟还要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当真罪大恶极!”
如梦面对琅嬅的兴师问罪,丝毫不怕:“皇后娘娘此话,臣妾听不懂了。臣妾对皇上一片赤胆,全心全意为了皇上的声誉着想,任何胆敢危及皇上的,都是臣妾需要防范的。臣妾绝对不容许皇上的清誉被这等人所破坏!”
“好一个赤胆!”嬿婉满脸嘲讽,“不知在贵妃娘娘心中,除了您之外,谁还可以称得上赤胆忠心?只怕有名号是假,成全了你的私心才是真。只要不如你意的,便是心怀不轨,只有顺你心意牺牲自己者,方为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