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后的责难,琅嬅也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念及乾小四的面子,只能在言语上敲打,也不敢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几次交锋下来,太后见琅嬅油盐不进,倒也歇了心思。
随着太后的消停,后宫也安稳了许多。
乾小四为五阿哥定名为“琪”,一时间,宫内众说纷纭。愉嫔则是安心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自然不去理会旁人的言论。
叶赫那拉 意欢在太后的安排下,也已经成为了舒嫔。只是她性子冷傲,总爱吟诗作对,又不愿参与晞月主办的女学一事中,也引得晞月总要寻着机会刺上两句。
嬿婉聪慧却又不高调,深的琅嬅喜欢,眼见着嬿婉出落的越发的水灵,琅嬅也欲为嬿婉找寻后路。
方开了头,嬿婉便明白了琅嬅的心思,只是道:“娘娘,奴婢不愿出宫。家中长辈均有弟弟在照顾,日后奴婢能赚了银钱交由他们便是敬了孝道。娘娘,若您真的疼爱奴婢,就让奴婢在您身边伺候着吧。”
琅嬅则长叹一口气:“嬿婉,你在本宫身旁伺候着,也能够看到后宫风起云涌。你还有大好的年华,本宫不忍让你就在这里蹉跎。你聪慧、机敏,学习东西很快,迟早也会被卷入这是非之中,你不怕吗?”
嬿婉摇头:“奴婢不怕。能跟在娘娘身旁,陪着娘娘,已是奴婢此生最大的幸事,奴婢自然不惧。”
琅嬅眼角有些湿润,自己身边跟着的人,对自己能够如此的信任,如何不让琅嬅感动?素练是家生子,日后定然是要跟随琅嬅的,莲心经历了王钦一事,对男女已然看淡,琅嬅也只能等她自己想开。
惢心倒是有个同乡,虽只是太医,但好在对惢心情深义重,琅嬅自是可以提携一番。
唯有嬿婉,让琅嬅始终放心不下。宫外的正经娘子,若是琅嬅能够多给嬿婉些体面,料想他们也是不敢欺辱嬿婉的。
只这段时间以来,琅嬅深知嬿婉重情重义,不说原本四执库的熟识,就连凌云彻那边若是有事求到嬿婉这边来,嬿婉也会将手头的银两拿出供他去打点关系。
但如今既然嬿婉不愿,琅嬅自然不能强行去替她做打算。好在来日方长,总归会有机会的,也能够让琅嬅在游说嬿婉一番。
眼下需要考虑的,则是亲蚕礼。
自周朝始,在国家祀典中,就已确立了“天子亲耕南郊,皇后亲蚕北郊”的祭祀格局。
乾小四同琅嬅有过商议,虽然满人以游牧渔猎为主要生产方式,但大清毕竟已经入关,游牧渔猎无法满足偌大帝国的需求。农耕与蚕桑是依旧是赖以生存与发展的最主要的生产活动。
蚕桑关乎国计民生,为了让汉人能够对大清的统治更加信服,乾小四必关注养蚕缫丝业。
近些时段,乾小四同琅嬅翻阅了不少书籍,既然植桑养蚕业也有自己的神灵,那按照男耕女织的社会分工原则,先蚕这尊原为民间的行业神,就成为由皇后主祭的国家中祀的主神。
事关国计,琅嬅自是不敢大意,对于历代亲蚕礼则是进行了研究,也同乾小四推敲了多回,这才略定下了初稿。
八月,待乾小四宣告定亲蚕礼一出,满朝哗然。甚至连富察夫人都递了帖子进宫,让琅嬅从旁劝导。
只是这事既已定下,又可安抚汉人,琅嬅自然是全力支持的,望着富察夫人有些失望的脸,琅嬅只能劝道:“额娘,此乃朝廷大事,皇上并非头脑一热便排版决定的。这天下是满人的天下,但同时也生活着许多的汉人。若我们只用以往的方式,依旧会彻底被边缘化。关外环境恶劣,大清自入关以来,得到的财富数不胜数,也均由汉人所创造。若当真要守住大清,就不能排斥汉人。”
“取其精华,融会贯通,方是长治久安之道。”琅嬅明白,自己的母亲不过就是来替父亲传达建议的。
但此番决定,琅嬅也私下差嬿婉找几个眼生的丫鬟走访过天子脚下的平民,均对亲蚕礼有浓浓的信任和期盼,也对于大清入关后将这一切摒弃有些怨言。
天子命令虽不敢违,但长此以往,心中的怨言越来越多,任何一个时机都足以让他们举起斧头捍卫自己的权利。唯有神明这等佑护神,才能让百姓有一些寄托。
富察夫人自是无功而返,乾小四在朝堂威严渐甚,军机处等辅佐大臣只能提上自己的几分建议,左右不了乾小四的决断,便也只能认同并按照乾小四的吩咐去准备祭坛。
因着政事上处理的越发果决,乾小四也心情大好,往后宫来的时间倒也多了几分。
绿筠虽不争不抢,但南方女子的柔情蜜意,又与满蒙女子不同,眉眼间竟是柔情似水,言语中又带有江南水乡的软糯,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温文尔雅,吴侬软语不过如此。
晞月近来的身子骨是越发的弱了,琅嬅倒也不在敢让晞月一人承担女学一职,让纯妃、嘉妃从旁协助,一时也安稳度过。
琅嬅总派人往咸福宫送了不少的奇珍异宝,天气渐热,晞月越发的懒散,更不爱出门。
圆明园虽比紫禁城凉快许多,但正午太阳正烈,晞月也不愿出门。
每每从晞月那处回来,琅嬅总是带着满满的歉意。乾小四正是知晓,但女子之间的情感要比男子更为复杂,也一时劝解不得,只能多往晞月那处走走。
偏生晞月又是爱操劳的性格,乾小四来的勤了,晞月连为乾小四准备的茶点都要亲自拟定,若乾小四去的少了,晞月也会自责是否因自己准备的不充分而让乾小四有些不快。
好在乾小四是个仔细的,也能看出晞月眉间的愁绪,倒也直言:“皇后心疼你,朕每每前来你都要操劳一番,累的朕在皇后那边挨了皇后的埋怨。但你这里的点心又着实美味,朕虽想着不能过于让你劳累,却爱耐不住食物的诱惑,这才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