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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额娘

    高晞月在得知消息之时,自然是兴奋的。但是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面带忧愁:“本宫这辈子,还不知道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茉心敏感的感觉到了晞月情绪低落,对一旁伺候的双喜使了个眼色,双喜便机灵的退下准备一些民间乐子。

    茉心扶着高晞月:“奴婢曾经听闻,若是有妇人求子久久不得,养一个已经长大的孩子,便会送一个孩子过来。皇后娘娘兴许也是听说过这种说法,所以特意安排大阿哥给您。”

    高晞月面上略带惊喜:“此话当真?娘娘待本宫好,本宫自然清楚。但是本宫的身子,经年累月的吃这些苦津津的药,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有效果。”

    “不过,大阿哥毕竟没有了生母,本宫自然也是会待他如亲生一般。”高晞月摸着自己衣角的花样,忙道,“茉心,你快差人去问问大阿哥平日里喜欢什么?赶紧把旁边的偏殿收拾出来,去布置一些他喜欢的。”

    茉心也早就习惯了高晞月这边思维跳跃的模样,难得见高晞月不再沉溺在悲伤之中,自然是欢喜的:“是!奴婢这就去办!”

    双喜也已经戴上了变脸的小玩意,一骨碌滚到了高晞月的脚边,佯装求饶道:“哎哟哎哟,娘娘恕罪,奴才不当心!”

    抬起头来,脸上却是顶着一张黑脸包公样,让高晞月忍不住笑道:“双喜!你这是什么打扮?黑脸的关公?可这和你身上的服装也不搭呀!”

    双喜忙低下头:“哎,主子说,包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与奴才这衣服不搭,奴才只得将包大人请回去啦。”

    又一抬头,已变成了尖嘴猴腮的悟空,惹得晞月连连称奇。

    待双喜将最后一张脸谱从脸上拿下,晞月已经笑出了泪花,还不忘嘱咐着:“这个好,这个好!想必大阿哥也没有见过,双喜,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的给大阿哥表演看看。”

    双喜自然连声应下。一时间,咸福宫上下均忙碌起来,因感受到主子的心情,整个咸福宫都是喜气洋洋的。

    很快,便有嬷嬷引着永璜前来咸福宫。

    望着富丽堂皇的宫殿,永璜的手中微微出了汗。不同于一旁嬷嬷脸上显而易见的喜悦与兴奋,永璜的心中是忐忑的。

    虽说哲敏皇贵妃早逝,但却也结结实实陪伴了永璜一些年月。对于这个额娘,永璜始终都有一个模糊的记忆。

    尤其是见永琏的皇额娘以及永璋的纯娘娘,永璜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靠着以往的记忆将自己想象中的额娘拼凑出来。是温柔的、善良的,也是对他的学业要求严格的。

    突然之间,皇阿玛告知要给他安排另外的娘娘做额娘,永璜心中是复杂的。有排斥,也有失落,也有一丝期盼。

    排斥于会有别人来取代他心目中的额娘,失落于随着时间的离去,或许就只有他还记得自己的额娘,期盼着新的额娘会不会如同皇额娘、纯娘娘那般。

    晞月早早的就差了茉心在殿前候着,许是等不及了,自己也走了出来,便看到永璜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纠结。

    晞月脚步微微一顿,但想到自己何尝不是盼望着自己的骨肉,倒也笑着迎上前:“大阿哥来了,日后这就是你的家,快,高娘娘牵着你去看看。”

    若晞月一开始便用“额娘”这个称呼,永璜或许会排斥。但晞月却很善解人意的用了“高娘娘”,再加上脸上的笑容那样的真切,那样的美好,让永璜很难不伸出手去握住这片温暖。

    一大一小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晞月甚至都没有带上护甲,就怕尖锐的护甲会划伤永璜细嫩的小手。

    两人来到了偏殿,晞月介绍着:“这里给你安排了一个书桌,你也大了,应当在学习了,皇上是个能文能武的人,对皇子的要求定然也是严格。你平日也可以在这里练字,只一点,不许太累。”

    永璜目光所至,所用所放均是最好的,甚至有些花色还和他房中的一样,可见晞月是下足了心思的。

    永璜眼中含泪,哽咽着:“高娘娘,您对永璜,真的太好了!”

    晞月半蹲下身子,拿出身侧挂着的丝巾,替永璜擦去了泪水:“本宫知道,你心中放不下你的额娘。但是本宫也想告诉你,本宫是真心希望你也能将本宫当成额娘。做母亲的对孩子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高娘娘没有福气,没能替你皇阿玛生下一儿半女,但是如今皇上将你送到了我这里,也算是全了我的心思。高娘娘是第一次做人额娘,不知道你喜好什么,只能找人照搬过来。时间匆忙,没能准备太多,日后在慢慢替你填上。”

    永璜眼泪簌簌的滴落,晞月怎么都擦不干净,一时有些无措,忙唤道:“双喜!双喜!”

    双喜连忙带着变脸走了进来,胖胖的身子又分外的灵活,显得有些滑稽。永璜一开始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之后倒也被双喜彻底吸引了目光。

    见永璜总算不哭了,晞月也算松了口气:“你若是再哭,双喜也没有其他的技能了,那高娘娘真的无计可施了。”

    嬷嬷忙凑上前道:“大阿哥这是高兴的,喜极而泣!贵妃娘娘待大阿哥这般好,大阿哥自然是感动异常的,连奴婢看的都眼角湿润。”

    听着嬷嬷油嘴滑舌的说话,永璜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晞月登时瞪圆了一双杏眼:“大胆刁奴,主子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只怕是伺候大阿哥也是这般,借着大阿哥年幼,做了不少逞威风的事吧!”

    嬷嬷原本是想要讨晞月的欢心,也好的一些赏赐,却不料晞月虽说直率莽撞,但却也心思通透,只得跪下,一时找不到借口,竟在这微凉的十月出了汗。

    晞月冷哼:“既然大阿哥已经在本宫这里了,日后大阿哥的生活起居自然由本宫负责。双喜,你去回禀皇后娘娘,这刁奴只怕平日里没少装腔作势,本宫这里自然用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