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时期,舞会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娱乐活动,它更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社交舞台。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舞会成为了上流社会人士交流思想、展示风采的重要场所。
人们身着华丽的服装,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而跳舞本身则成为了社交互动的一种优雅表现形式。与沙龙、诗会、座谈等文化活动一样,舞会成为了人们交流感情、结交朋友的社交场合。
然而,这些舞会中有一个独特的规定,为这个社交场所增添了一丝特别的色彩。
这个规定就是,如果有人邀请你带来的女伴跳舞,而女方欣然接受,那么男方是不能拒绝的。这种行为被认为是绅士风度的体现,反之则会被视为不礼貌、不绅士的行为。
因此,这个规定无形中为舞会增添了一层微妙的互动规则。
在这种氛围下,一些胆大心细的少爷公子们便利用舞会这个平台,施展他们的撩妹技巧。他们知道,只要能够赢得女士的青睐,同意共舞一曲,便能获得与这些美丽女士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谓是各显神通,用尽各种方法来吸引女性的注意。
其中,送诗是一种非常流行且不失风雅的方式。在那个年代,诗歌是表达情感和才华的重要手段,因此在舞会上送诗给心仪的女士,不仅不会让人感到突兀,反而会被视为一种高雅的追求方式。通过诗歌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对对方的欣赏,既含蓄又充满艺术气息。
“林先生,你觉得这首诗如何?”古连申问道。
林易之思考片刻,回答道:“挺好的。就是结构上有些松散,意象上也略有重复。”
这个评价倒是中肯,“风”和“梦”这两个意象都代表了感情,让此诗缺乏了变化。
“你不是说你不懂诗吗?怎么现在就能评价起来了?”一旁的李三通抓住机会叫嚣着。“你觉得不好,要不林大才子也写一首?”
林易之:……
刚准备开口,却听得一阵大笑道:“谁说我们易之兄不会写诗了!”
众人随声看去,见张雪良走上前来,立刻纷纷打着招呼。
“少帅!”
“张司令!”
“张先生!”
……
张雪良一一点头致意,继续说道:“前几天,易之你不是作了一首诗嘛,怎么不拿出来给大家评评。要我说啊,你就这点不好,太低调了。”
几人没想到张雪良还与林易之认识,听这个语气好像二人的关系匪浅。
张雪良大手一挥:“赵三金,你把易之的那首诗念给大家听听。”
“是!”旁边一个身着军服的侍卫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稿纸,大声念了出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当赵三金开始念诗的时候,场间的音乐也恰巧结束,一时间整个场内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即使没有站在舞台中央,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他的声音没有带着一丝情感,甚至有些机械,但即使这样也没有影响这首诗带来意境和情感。
尤其是最后情感的升华的部分,赵三金低沉的声音反而给这首诗多了一层意境。
原来,不爱与祝福并不冲突。
赵三金的朗读结束后,全场有短暂的安静,接着不知道谁起的头,一个两个三个……渐渐地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人们为他的朗读所打动,为这首诗的情感所感染。
古连申与李三通在全场的掌声中手足无措,杨乃恩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显而易见,这首诗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讲都碾压他的。
“好。林先生好手段。”杨乃恩撂下一句狠话,准备匆匆离开了会场,在他看来这个林易之装作不会作诗,是存心为了羞辱于他。
“哎……你等等。”林易之开口道。
杨乃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耐烦,“怎么了?”
林易之微微一笑,似乎对杨乃恩的怒气视而不见,他缓缓说道:“我本来是不会写诗的,听了杨先生那首突然就有了灵感!”
他的话音刚落,便开始朗诵起来,声音在会场中回荡,仿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魔力。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林易之的声音宛如清风拂过水面,让人心旷神怡。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希望,仿佛在黑暗中寻找到了一线曙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他的诗句深深吸引,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林易之的声音变得沉重而深沉,他用诗句描绘了一个不屈不挠的灵魂,在逆境中依然坚持希望和梦想。听众们的心随着他的诗句起伏,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情感共鸣。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林易之一连开口念了十余首短诗,每一首每一句都像是一朵朵精心雕刻的花朵放在今天这个夜晚绽放成繁星,照亮了整个会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周围的人的眼神中逐渐充满了敬佩和赞叹。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些诗句的深意,有人则静静地沉浸在那美妙的诗句中,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林易之的朗诵结束后,会场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人们凑上前,向他致以最热烈的敬意。杨乃恩站在人群之中,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刺进掌心,但这一切的愤怒和不满,似乎都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
“你……”他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似乎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然而,就在他的话语还未完全吐露之际,突然间,他的身体开始摇晃,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周围的人群开始注意到他的异样,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杨乃恩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