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被停职了,一直到下学期开学。哈利他们去看望他时,得知举报信是维斯佩拉写的。
两封。
一封是关于诺伯的,另一封是关于禁林的惩罚。
三个人的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那种感觉形容不上来。海格是他们的朋友,维斯佩拉也是。
停职令来得很快,也很突然。所以,维斯佩拉又被叫去了邓布利多办公室。
举报信妥帖地摆在桌面,她一进门就看见了。鸟架上的福克斯霍的一下把自己烧成了一堆灰。
“坐吧,奎因兰小姐。我们谈谈。”
“信的内容是一样的。你不是也有两封一样的吗?”邓布利多的桌上总是摆满了甜滋滋的糖果。
奎因兰挑了一颗,还是很甜。
“海格被停职了。”
“我知道,听说了,意料之中。他确实该改一改,停职对他有好处。”
邓布利多有些语塞,维斯佩拉说的是事实,“海格只是有些莽撞,他是个善良的人……而且我会处理的。”
“你在给他找借口?”维斯佩拉显然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被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校长,要给一个犯了错的成年人找借口。
还是这么蹩脚的理由。善良?谁不善良。
“你当然会处理,只是没有魔法部快而已。”女孩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质疑,“校长,你很奇怪。”
“你愿意为犯了错的成年人找借口,却每每怀疑我一个孩子。”
维斯佩拉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步步紧逼:“因为什么?我的瞳色?混血的身份?还是……伍氏孤儿院?”
邓布利多的表情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她察觉了一丝非常细微的变化。“看来是后两者。”
“奎因兰小姐,我想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吧,有人在外面等你。”从灰烬里新生的福克斯蹦蹦跳跳地到桌上捣乱。
“好的,校长。祝你今夜好梦。”
打开门看见的是来回踱步的德拉科,“你也来见校长?”
“不是。我来找你,奎因兰。”他明显已经洗漱过了,靠近时有青苹果的清香,金发蓬松飘逸。
两人并排着走,德拉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维斯佩拉不得不提醒他,“如果你还没想好,可以等下次再说。”
原来已经到他们分离的岔路口,拉文克劳在高高的塔楼,斯莱特林在黑湖之下。
“你……上次说我很天真……禁林之后我一直做噩梦,梦见神秘人……我……”
也许是第一次,德拉科的叙述笨拙又混乱。
“冷静点,德拉科。”
“是的,是的。我要冷静点,冷静点。”他的脑子很混乱,一直重复着奎因兰的话。
于是,维斯佩拉只能先安抚他:“兰花盛开。”
一大捧紫丁香塞入他的怀中,满怀的香气仿佛都是淡紫色,浓而不艳,透着一分澄澈的清明。
“禁林的事情你应该告诉你父亲,如果神秘人回来,背叛他的马尔福家应该不会好过。”
“你说得对。”德拉科垂头,整个脸都埋在紫丁香里,“是因为你说的近亲……所以我……”
“当然不是,你只是太害怕了。而且你父母不是没什么血缘关系吗,假设不成立。”
“马尔福不能那么害怕。”他的声音更小了,维斯佩拉差点没听见。“无所谓,德拉科可以。”
“睡觉去吧。”德拉科点头,抱着花走向宿舍。
维斯佩拉也很困了,昨天晚上熬夜看书,她很需要补充睡眠。
不过她刚上两节台阶,就被人轻轻地扯住了袖子。“又怎么了。”
“——我不是他。”
“抱歉,扎比尼。我以为……”
“你给他送花。你给他送花了,奎因兰。”冒着酒气的脑袋,酡红的脸颊,半眯着的眼帘,他看起来偷喝了不少。
维斯佩拉彻底不困了。她伸手抬起他的脸,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
“扎比尼,你喜欢我。”
说实话,这份喜欢很莫名其妙。
维斯佩拉不觉得自己是个魅力异常的人,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两次的人就这么喜欢上她了。
甚至,他们只说过一次话。
扎比尼痴迷地望着她,腰也不自觉地往她怀里送。指尖很轻地捏住的衣角,连褶皱都没有留下。
酒蒙子很烦,即使酒味在他身上闻起来还不错,即使他有一副非常好的皮囊。
“你不喜欢我,我没有圣诞礼物,我也没有花……”
“你先回宿舍,好吗?扎比尼。”
也许是酒喝多了,所以眼泪沉默地大颗大颗往下掉。扎比尼,扎比尼,他还是扎比尼。
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能哭的人,孤儿院的孩子们很早就不这么肆意了。
维斯佩拉没做任何安抚性的动作,安静的又或许是冷漠的,任由他抓着衣角靠着肩膀。眼泪很快浸湿了衣袍,但她也不在意。
她魔咒课很好,弗利维教授的得意门生一个简单的恢复如初完全可以做到。
“你们在做什么,奎因兰?”
“扎比尼?”一道疑惑的女声。
临近宵禁时间,珀西和杰玛按照惯例夜巡,然后碰见了这对新奇的组合。
霍格沃兹的恋爱高手,拉文克劳的疯批天才。
“晚上好,韦斯莱级长,法利级长。正如你们所见,他……状况不太好,麻烦你们送他回宿舍吧。”
珀西和杰玛默契地一人带一个,在岔道分开。
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珀西一般不管。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杰玛自然轻轻揭过。
杰玛扶着扎比尼,快到宿舍时撒开了手,“别装了,扎比尼学弟。你这泡了酒的衣服熏死了,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扎比尼站直了身体,眼神清明,完全不似刚才的样子。“纯血。”
自顾自地进门,神情冷冽,可转头又变成了那个多情迷人的扎比尼。“学姐,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呢,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听呢。”
“学姐该走了吧,级长的事情很多吧,你该回去巡逻了吧。”
杰玛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暗骂了声有病的傻逼。
要不是有那副美丽的皮囊,他们能有些什么。一家子靠色相赚钱,攀附的垃圾。
什么多情王子,都不知道被他妈送给过多少人了。
全是酒味的外袍被随手扔在床下,扎比尼望着窗台边还剩半瓶的酒思索下次还是直接喝吧。
太拙劣的,她一眼就看穿了。
很烦,想把那张冷静的表皮啃下来,看看里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