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驰懵了:“啊?”
杜笛兰越想越气,眼圈都红了:“你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就是他!”
“这……何出此言啊?”
“我问你,是不是他让你意识到你喜欢男人的?”
小白摸了摸下巴,有些回味地说道:“你舅舅年轻时候,清瘦清瘦的,往那一站,仙气飘飘,很难不心动吧?”
“你还没放下他?”
“额……”小白心虚地挠了挠头,“以前喜欢过,现在肯定不会不喜欢啊。”
杜笛兰被他气哭了:“所以你真的心里只有他!他要是愿意跟你好,你早就死心塌地了吧!”
小白道:“我确实还挺馋他的。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杜笛兰心如死灰,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哭得把鄂莹都吸引过来了:“怎么回事?”
小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看她,看看杜笛兰,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杜笛兰起身,泪眼婆娑冲着他妈喊:“妈!我现在就要回美国!我呆不下去了!我在这个人身边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他太可恶了!妈!”
鄂莹走过去把杜笛兰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安慰,然后不解地看向白笑驰。
她家儿子是多愁善感了些,偶尔会伤春悲秋流几滴眼泪,但3岁以后就没有再哭成这样过了。
白笑驰当然也莫名其妙。鄂莹安慰不好杜笛兰,杜笛兰看到白笑驰就痛哭不止。无奈,小白只好离开。
之后白笑驰再找他,他就拒不见面了。
小白只能在微信上疯狂示好,每天早安午安晚安吃饭了吗准时送到。但不管他发什么,杜笛兰都不回。
终于有一天,杜笛兰发了一条语音,道:“我24号的飞机。”
从那以后,杜笛兰又失去了音信。
在杜笛兰的精打细算下,贵宾休息室的走廊里终于传出了急切的脚步声。
一个女士说:“白先生,您等一下,您不可以……”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小白喘着粗气。
杜笛兰平静地问道:“你怎么进到这里了?”
小白关上门,道:“我也买了张机票。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和你一起走。”
杜笛兰却不动容:“你和我一起走,又不会陪我一辈子。你难道以后都不见我舅了吗?”
小白奇怪:“你为什么要跟非儿过不去?”
杜笛兰递给他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他在手中摩挲了很久。不是今天才拿来看,而是一直拿来看,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照片是白笑驰和鄂非的合影。
两个人穿着西服,在高中校园门口。鄂非一脸漠然地看向镜头,小白却偏过头去看鄂非。他的眼中满满地全是爱与宠溺。
小白笑了,摸了摸照片中自己的脸。他想,他真的好久都没有再用这种眼神看一个人了。
他把照片举过头顶,透过光线,看到照片背面的笔迹。一颗大大的爱心,圈住了鄂非和白笑驰,那个爱心的中央写着四个字:一生挚爱。
白笑驰捂着肚子笑到岔气:“弟弟,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我生了这么长时间的气?还哭成那样?”
杜笛兰脸一红,生气地问:“你觉得好笑吗?”
这张照片是杜笛兰有次去小白家约会翻到的。翻到的一瞬,他两眼一黑。
白笑驰收起笑容,坐在杜笛兰旁边:“弟弟,初三毕业那年我发现我喜欢男生。为什么呢?因为你舅舅实在是太帅了。我可喜欢他了。高中我俩又一个学校一个班,我特别高兴。开学的时候,我就拉着你舅在门口合了一张影。我写下‘一生挚爱’的时候才15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杜笛兰愁眉苦脸:“意味着你早就想跟我舅定下终身。”
“哈哈哈哈哈!”白笑驰没崩住,“对不起弟弟,我忘了你才17岁。那28岁的我就告诉你这意味着什么吧。意味着我他妈那时候脑子进水了。当你28岁的时候回头看,你会发现,年轻时候很多诺言和山盟海誓,并不是因为自己全心全意,只是因为世界太小,心里能装下的东西太少,以为一瞬便是永恒。”
杜笛兰看着他,陷入沉思。
小白:“你说我把我的真心都给了他。没错,那时候是那样。因为我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你也知道,我从小娇生惯养,我不会为任何事情发愁,感情也很单一,我只是觉得,哇,这个男生可真帅,我想睡他一辈子。”
杜笛兰:“可你现在仍然离不开我舅。你敢说你不再爱他了吗?”
小白:“我一直很爱他呀。但爱又不是只有一种。我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朋友,他陪我走过很多路,帮了我很多忙,我当然不可能放着他不管。今后也一样,只要他需要我,我都会站在他身边。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可你说你心里还放不下他。”
小白马上澄清:“我可没说。我只是说我想睡他。但好看的男生我都想睡。”
杜笛兰眼圈又红了:“说来说去还是放不下他。你之所以睡不到我舅,是因为我舅不愿意。他要愿意,你会睡他吗?”
小白毫不犹豫:“不会。”
杜笛兰略微惊讶:“骗人!”
小白:“真的不会。我说过,爱并不是只有一种。当然,我承认我比较特殊,我可能过于好色了,有时候这个界限很难把握。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想要跟你舅有恋爱关系,我想跟他做朋友。所以我永远不会睡他,再馋他也不会。这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要是既能跟他做恋人,也能跟他做朋友呢?”
小白笑出了声:“都说了不想跟他做恋人。他这人可有病呢,谁做他恋人倒了大霉。你别老给我俩拉郎配,他不乐意我更不乐意。”
杜笛兰还是不放弃:“那他要是性格不是那个样子的呢?他要是善解人意温润如玉呢?你愿意跟他吗?”
小白真的要被杜笛兰逗死了,道:“那他还是他吗?那他不就成你了吗?”
这时杜笛兰脸上惨淡的愁云才慢慢散去一半,他问:“我和我舅掉水里你先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