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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江湖旧事

    渔民救起郭顺,想办法用锅顶把郭顺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

    但是可能浸水时间太久了,郭顺还是没有醒过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渔民赶紧回码头。

    然后叫了几个熟悉的邻居用门板抬着郭顺上一条小路,曲曲折折,走了很久,前面有一座旧庙。

    庙里供着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

    佛像虽然掉了金漆,但是香火看起来还很旺盛。

    庙宇比较小,虽然有点旧,但是干干净净,几乎没有灰尘,蜘蛛网也看不到,只有几只燕子飞来飞去。

    小庙没有富丽堂皇的修饰,遮风挡雨不在话下。

    几个渔民,敲了几下门,听到响声,庙里面走出来两三个身穿百衲衣的和尚和两个书生。

    和尚和书生的衣服虽然打了很多补丁,有些皱折,但是干干净净。

    和尚没有犹豫,叫渔民抬了郭顺进去,郭顺被放到了书生的床上。

    周边渔民生活比较苦,十里八村就这个庙的和尚和书生会医术,所以谁有个头疼脑热,都往这边跑。

    讨生活的渔民,家里都要养家糊口,每个人都有事情,看病也帮不上什么忙,住持打发渔民走了。

    一位年龄大的书生搭了一下郭顺的脉搏,再检查郭威全身。

    “ 咦,好像是锦衣秀才上官随风镔铁扇打出来的暗器镖?”

    郭顺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出上官随风的名号。

    郭顺心想,深山老林的破庙里面居然藏龙卧虎?

    此人叫陶南山,和上官随风也算故人。

    陶南山本不姓陶。是中医世家,名门之后,从小聪慧,博览群书。

    小时候父亲就亲自给他启蒙,教他家传医术。另外请了秀才教诸子百家。

    挈丹皇帝耶律德光得了燕云十六州,后又陆陆续续占了很多汉人江山。

    耶律德光从极寒之地,

    白山黑土过来中原花花世界,终究水土不服得了重病。

    一天派人请陶南山父亲去给自己看病。

    陶南山父亲知道一去不复返,治好了,耶律德光不会留他,怕外人知道了他的身体情况。治不好,直接完犊子。

    他父亲先送走妻儿,然后再去给耶律德光看病。一剂药送耶律德光进了天堂。

    父亲成了汉人英雄,但是家族除了被秘密送走的,基本上被挈丹人和他走狗赶尽杀绝。

    陶南山从此隐姓埋名,闯荡江湖。

    立下誓言,宁可要饭,也不为五斗米折腰,给权贵看病(因为权贵也是杀他老爸帮凶)。

    因为家人带着他隐居在山东东平之南的山上,他莫名喜欢陶渊明为人和诗词,经常吟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给自己取名陶南山。

    落户东平之初,陶南山家人平时都不敢露出半点医术,只能靠给大户人家打短工,比如打柴、放牧等等为生。

    生活清苦,一家人常常饥不果腹。

    直到遇到王序王员外收留他们一家做长工。生活才改善,不用颠沛流离了。

    王员外祖上有积蓄,家里良田不少,算得上是一位富农。

    王序一生勤劳朴实,为人忠厚老实。膝下有一个儿子,叫王朴。

    王序虽然生活并不是十分富裕,但他非常重视对子女的教育,希望他们能够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光宗耀祖。

    王朴自幼聪慧,勤奋好学,深受父亲的喜爱和赞赏。

    王序在和陶南山交往中,发现陶南山聪明过人,博览群书,就让陶南山教王朴读书写字。

    陶南山和王朴在教学的过程中,慢慢成为忘年之交,莫逆之交。

    随着王朴慢慢长大,陶南山陪王朴来京参加科举,王朴一举成为状元郎。

    王朴分配到右仆射、副枢密使杨邠门下任秘书郎。

    杨邠甚为倚重,王朴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汉隐帝发动政变。

    史弘肇、杨邠、王章没有做成霍光,却成了徐羡之、谢晦、傅亮,都是皇帝刀下之鬼。

    王朴提前遁在冯道府上躲过一劫。

    陶南山来开封府冯道家接王朴出城。

    遇上上官随风过了几招,陶南山见识了上官随风的镔铁扇暗器。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番交手,陶南山中了毒镖,振威山庄张墨筠碰巧经过,暗中出手搭救,王朴和陶南山才侥幸逃出开封府。

    所以对镔铁扇刻骨铭心。

    王朴看透官场,入了江湖,和陶南山来到洛阳城外山里旧庙落脚,才躲过上官随风的追杀。

    陶南山平时帮忙庙里干干活,闲散时间帮老百姓看看病,换取生活用品。

    这样,两个人就在庙里住下了。

    陶南山为了报答当年知遇之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好人有好报,后来张墨筠接班振威山庄,陶南山出谋划策,策划去燕云十六州的商业路线,成为振威山庄客座长老。

    王朴经受了权贵恶意迫害 更加努力了。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还和陶南山学习医术。

    不知道过了几天,昏迷过去的郭顺,醒过来后,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

    郭顺有点口干,想坐起来,剧痛从伤口传过来。看到伤口已经包扎,衣服也换了一套旧的干净的棉布套衫。

    这时候走进来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国字脸,一双剑眉,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太阳穴微微鼓起。

    果然好一个俏郎君。

    翩翩靓美少年,谦谦陌上君子。这位美少年就是振威山庄的庄主王振威的义子----少庄主张墨筠。

    张墨筠,本是名将之后,挈丹皇帝耶律德光进入中原让他成为孤儿。

    张墨筠天生异禀,从小和义父学习武艺,什么功夫在他手里一学就会。

    后来机缘巧合另外拜师三原李靖后人门下,学会了少林寺达摩易筋经。

    张墨筠马上马下,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尤其擅长李家枪法。

    三原李靖不仅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打神仙仗的战神,更是一名武术名家。

    李靖兵书轧记曾经提到李家枪:身法秀如猫,扎枪如斗虎,枪扎一条线,枪出如射箭,收枪如捺虎,挑枪如刺龙,两眼要高看,身法要自然。

    拦、拿、亢、点、崩、挑、拨,各种用法奥妙全。

    李靖后来总结出三十六枪破法对练、二十一名枪对刺等招式用于部队训练。

    一代战神李靖手中的枪也与众不同,其特点一是长,二是重,非孔武有力、武功卓越之人挥使不得。

    李靖早年随秦王李世民赴洛阳围攻王世充时,曾单枪独骑,驰至城下,立马收枪插于地上。

    当他走后,从城里跑出几十条大汉来取他的枪,结果拔了大半天,未能拔走。李靖随又骑奔城边,复以单手将枪拔出,使两军官兵无不咋舌叹服。

    李靖还有一套拿手绝活,就是空手夺枪。

    唐太宗李世民的弟弟,海陵王李元吉,号称“力敌百夫”,也是一个惯使枪的好手。

    李元吉平时与另外几名唐朝名将交手都赢了。

    秦琼、尉迟敬德等人,都因为李元吉是王爷谦让,这更助长了李元吉的气焰,完全是一副天下第一的气派。

    后来,李元吉听说李靖善于马上夺枪,很不服气,非要李靖陪他比试一次不可。

    赛前李元吉对李靖说:“为保全你的性命,本王可以摘掉枪头。”

    李靖以笑言对之:“不用,反正是刺不着的。”

    比赛开始,恼羞成怒、心狠手辣的李元吉,一心想把李靖刺死。

    李元吉跃马横枪,直取李靖咽喉。李靖低头拨马一闪,顺手从李元吉手中把枪夺下。李元吉汗颜无地,要求再战。

    结果不一会儿功夫,李靖三次夺枪成功,众人无不喝彩。

    三原李靖能够成就不世武功,是因为李靖年轻时和易筋经有不解之缘。

    李靖之所以能够力贯入土三尺,空手夺白刃是练了少林寺易筋经。

    达摩老祖死后,二祖慧可大师在老祖的蒲团边发现《易筋经》这本书,找了无数高人都破解不开其中奥秘。

    几十年之后,二祖慧可在长安街遇到了一个年轻人李靖,李靖当时已经深谙兵法,武术。

    两个人一见如故,就在长安城一个小破庙里一起研究易筋经。结果这一老一小研究了三天三夜就这样把易筋经解开了。

    二祖慧可大师回到少林寺把易筋经传了下来,以此为基础,少林寺武功层出不穷,才有天下武功出少林。

    李靖后来也在易筋经基础上创出三十二式降龙掌,擒龙手(空手夺白刃)。

    现今江湖上,张墨筠的打狗棍棍法(李家枪所化)和天山降龙掌,擒龙手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江湖上掌法很少有人比他武功高强。

    慕容彦超的祖传武功移花接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已经大成。

    所以江湖传言中原武功高强之人慕容彦超,张墨筠。

    郭顺惊叹少年郎的俊郎,两手强撑,想起床跪拜谢救命之恩。

    张墨筠双手按住郭顺肩头,说道:“不必多礼!”

    郭顺问道:“恩公,我不是在洛阳城外破庙里面吗?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张墨筠让郭顺重新躺好,请来陶南山,复查了郭顺的伤口无恙后,给郭顺道出了原委。

    原来郭顺晕倒送来后,陶南山发现郭顺是被上官随风的镔铁阴阳扇中扇骨暗器所伤。陶南山感同身受,当年一箭之仇还没有报。

    立刻生出同仇敌忾之心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陶南山检查一下,发现郭顺是河水泡久了加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陶南山针灸加内力推宫过血加药石,必需中医三件套搞定。

    振威山庄少庄主张墨筠,和赛孟尝秦叔宝一样,平时交友广阔,生性豪爽。

    张墨筠是三原李家的外姓徒弟,所以张墨筠也结交了许多将门之后,平时也在一起舞文弄墨,舞枪弄刀,常常走动。

    张墨筠武功厉害,书本过目不忘。

    平时读诸子百家,无一不精,兵书战策,无一不晓孙武、吴起、韩信、李靖等兵家都如知己好友。

    振威山庄经营茶叶,丝绸,布匹,盐……

    运到燕云十六州等契丹周边,然后把马匹,牛羊皮件,人参药材等换回来,相当于后世镖局加马帮。

    所以振威山庄的人武艺高强,乐善好施,朋友满天下。

    张墨筠平时没少接济乞丐和困难的江湖人士。

    江湖救急,千金散尽,仗义疏财。

    江湖好汉,平时喜欢到振威山庄开设的茶馆、酒馆、客栈聚集。

    江湖人士知道的市场行情,江湖秘辛,统统讲给张墨筠他们听。

    陶南山看郭顺晕倒,其它还好,缺名贵的药。振威山庄有呀。

    陶南山灵机一动,就把郭顺脸上涂满黄泥巴,衣服换成破破烂烂的乞丐服,告诉众人说郭顺刚刚染上了天花,要抬到洛阳城里振威山庄医治。

    侍卫司和洛阳城门士兵平时没少得好处,平时张墨筠也乐善好施,睁只眼闭只眼就没有怀疑,没仔细检查就放他们进城了。

    陶南山他们找到张墨筠,振威山庄二话没说,立刻拿出名贵的药给陶南山医治郭顺。

    几天几夜,郭顺伤口愈合,才清醒过来。

    郭顺知道了来龙去脉。也不再隐瞒,说出自己是郭帅义子。

    义父为了报恩,从小让自己陪小皇帝刘承佑身边。

    前几天,皇帝刘承佑和锦衣秀才上官随风和国舅李业等商量想调虎离山陷害郭帅的事情也一并讲出……

    “可有证据?”张墨筠问道。

    郭顺道:“有监军郭允明污蔑我义父的奏折。义父为了少死士兵,对李守贞采取围城打援。郭允明污蔑义父是拥兵自重,和李守贞互相勾结,也想要造反……皇帝刘承佑信以为真。”

    张墨筠一听,怒发冲冠道:“天下四分五裂,契丹外族入侵。内不安抚百姓,外不使用精兵强将抵御外辱,害怕功高盖主,却想杀害功臣,自毁长城。可恨,可杀!”

    郭顺激动不已,情不自禁道:“少庄主说得对,不知道可否请少庄主帮忙,护送我去河中郡给我义父郭帅报信?”

    张墨筠道:“现在只有郭帅和史弘肇将军敢打契丹大军,敢和契丹人拼命,而且因为郭帅在,所以南唐,马楚,西蜀,也都不敢侵略我们国家。郭兄弟,为了老百姓不在朝不保夕,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这活我们振威山庄接了!”

    虽千万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