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个十岁左右孩童模糊的画面,李相显……是谁?
李相夷没有错过李莲花脸上惊愕的表情,他知道李莲花对师父师娘的愧疚,先骗他去云隐山吧,至于碧茶之毒,他有的是姐姐给的解毒丸。
“我师父师娘还有哥哥都在云隐山,我哥哥是天下第一神医,你这病殃殃的好治的很。”
李莲花眼底的漠然已经破碎,有些急切问道:“你师父师娘还在?你师兄呢?”
“在啊,我没有师兄,只有哥哥。”李相夷还有一句没说,他还有娘子姐姐。
“还在就好,就好,那你听说过单孤刀吗?”
“他啊,两年前我亲手杀了。”
“你……为何杀他?”。李莲花声音低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心底像灌了铅,他为什么杀师兄?握着瓷杯的指尖泛白,昭示着他此时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李相夷看到他为仇人要死要活的样子就来气,他十年后才不是这个鬼样子,真想甩他一巴掌,让他醒醒。
“单孤刀是阿飞的手下,阿飞就是笛飞声,单孤刀和焦丽谯合谋,制造假死,把罪责推给四顾门,借笛飞声的名号向我挑战。焦丽谯让云彼丘给我下碧茶之毒,被我发现后,一杯加了碧茶之毒的茶水我都灌到云彼丘嘴里了。”
李相夷说完,一脸狠戾反派样,眯眼勾唇,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瓷器茶盏。
他跟姐姐学的,姐姐坏起来,迷的他分不清南北。
李莲花:……他以前不是这样吧……
“呵呵,李少侠手段了得。”
李相夷表情恢复淡然继续说:“嗯,我娘子说了想害我的都得死,我也不会原谅害我的人,所以,焦丽谯、单孤刀、云彼丘,雪公血婆,还有一开始心怀不轨的肖紫衿都送他们见黑白无常了。”
李莲花的表情一言难尽,这少年说话间都是一身杀气,他以前可没有这么大杀气,这么……疯。
“李少侠,年纪轻轻还是看淡些好,杀气太重有损道心。”
“你年纪大了,势弱了也正常,我姐姐说了十七岁的天下第一,就是狗走我面前都能扇它两巴掌。”
李莲花告诉自己不气,但是他真的很讨厌年轻的自己。
“你还有个姐姐?”
“嗯,我这里有颗解百毒的丹药,我看你们有缘就赠与你,如果想调理身体可去云隐山找我哥哥。”
李相夷说完起身,他不想和他提沐颜的事,随手将一个玉瓶放在桌上。
“李少侠,且慢,这丹药如此珍贵怎么随意给我。”李莲花心底涌现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困扰他十年的碧茶之毒竟然还有解药,李相夷为何来此?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这个世界肯定另有乾坤。
“这药我还有很多,你要是想吃我再给你几颗。”
李相夷说完又掏出两瓶放桌上,不是他炫富,这李莲花一点没警惕性下次要是再被下药也好自救。
一直到李相夷跃上马背,李莲花赶紧走出门外,看着李相夷一骑红尘消失在眼前。
有些不敢相信的愣了半晌,回到莲花楼,看到桌上放的三瓶丹药,眨了眨眼。
傍晚,月上中天,宛若银钩,莹流飞舞。
李莲花搬来桌椅坐在莲花楼前,狐狸精护着他打转。
李相夷出现那会狐狸精想蹭过来的,但是被李相夷外泄的杀气吓得夹着尾巴躲在狗窝里。
李莲花这么多年也找过碧茶之毒解药,他已经快不抱希望了,今日更像是庄生晓梦,摇头轻笑,是梦也罢。
他相信李相夷不会说谎,拿起一旁的玉瓶,倒出一颗丹药,药香浓郁,捻起放入口中,抱着狐狸精继续看着不远处的萤火虫。
胸口一窒,一阵绞痛,李莲花吐出一口黑血。
又咳了好几下,才吐出全部毒血。
李莲花只觉得全身一阵轻松,十年的碧茶之毒就这么解了。
探查了下体内,内力只剩两层,李莲花浅浅勾唇,内力可以在修,只要毒解了就好。
李莲花没想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李相夷,是他最讨厌的,自负,傲气,不可一世的自己。
知道师父还活着,他想见到师父师娘,但是内心愧疚,自责,师兄的事像是错综复杂的迷雾……困囿其中,每次想起痛楚更甚,难以自救。”
他没有马不停蹄赶路,一路走的很慢,沿路行医救病,打听江湖消息。
确定这不是他所在的时空,而是另一个江湖,李相夷还是天下第一,没有东海大战,四顾门和金鸳盟关系很好,据说李相夷娶了笛飞声的姐姐,师兄单孤刀真的死了……
知道的越多李莲花心绪越发复杂,李相夷比他幸运太多。
这几天他经常会做梦,总是梦到一个女子,梦里总是叫他花花,给他解毒,只是那女子竟然有着蛇尾……
每晚断断续续的梦,逐渐让李莲花有些沉沦,白天赶路,晚上早早安歇,梦里那个像精怪的女子一次次救了他,是身心的救赎,梦里面单孤刀假死甚至变成了女人,太过于荒谬了。(李莲花梦到的是第一个世界的自己)
就算行的再慢,也到了云隐山脚下。
停好莲花楼,李莲花心情复杂的上山,他想见见师父师娘。
夷花楼,五楼空出来的房间沐颜建立一个浴池,池壁是通体奢华的玉石镶嵌,隔了一扇屏风,铺的地毯,外室放置有软榻,随手搁置的话本,紫檀方桌上放置长琴,铜炉上燃这淡淡的熏香,门窗关着,光线昏沉。
沐颜舒服的泡着温浴,蒸汽从热水中缓缓上浮。
李相夷处理完四顾门的事务后,赶回夷花楼已经是夜里,直奔房间。
没有在屋内看到沐颜,转身去了隔壁,他知道姐姐把隔壁房间重新修葺了。
缓缓推开房门,五楼只有他俩,也不用担心其他人乱闯,武力自信。
绕过屏风,撩开纱幔,李相夷倒吸一口气,瞳孔颤动。
只见沐颜依靠在玉池,身着轻纱,阂眼休憩,舒展身体沉浸在温水中,水珠划过她的白皙流向水中赤色的蛇尾,冰肌玉骨在暖暖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墨发散落,美得不可方物,似妖似仙。
慵懒抬眸,看向呆滞的少年一眼,赤色的蛇尾在池中轻轻晃动,水波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