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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章 过去,现在,未来

    自从跟阿佩普的那次交流后,过了几日,龙岛派出的战团也相继到达了须弥。

    水之子战团在须弥北边安营扎寨,岩之子战团则跟达贡会合,静候着尼伯龙根的命令。

    清晨,尼伯龙根看着镜中的自己,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走出前哨站,向着达贡和远在须弥北边的斯库拉下达命令。

    “君临须弥城!”

    随着尼伯龙根的这一纸命令,近十万龙兵浩浩荡荡的穿过雨林,碾碎一路上阻拦的一切,向着须弥的都城奔袭而去。

    这浩大的声势自然也被须弥城内的民众所察觉,引起了须弥民众的恐慌,一封封信件如雪花般向着大慈树王传去。

    须弥城内,大慈树王看着底下人传上来的信件,感到有些头疼,她有些不明白这位龙之王又想要干什么?

    须弥跟龙相关的人物已经被他清除了个干干净净,无论是富商政要,还是那些捕沙人。

    光是那位龙之王自己动手杀的人里,须弥的中高层,就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一,她现在还在为填补这些人头疼。

    也不知这位龙之王现在又搞这么大动静,看这样子还是冲着须弥城来的,又是为了什么?

    尼伯龙根化为龙形君临须弥城,那遮天蔽日的身影,将整个须弥城直接掩盖,此举更加剧了须弥城内的恐慌。

    尼伯龙根悬浮在高空之上,看着被他阴影盖住的须弥城,他来到须弥,可不只有复仇和寻回阿佩普这两个目的。

    自从听伊斯塔露说过之后,他对须弥的这棵世界树就产生了浓浓的好奇,既然这棵树能够消除一个人的存在,那为什么不能添加一个人的存在呢?

    是的,这就是尼伯龙根的目地,他要将曾经龙族的历史,龙族曾遭受过的一切,通过这棵树,直接传到如今提瓦特的人类脑海中。

    他做这件事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他看不惯那些神明和人眼中的无辜,他们当然无辜了,毕竟龙族的一切都被法涅斯埋葬在了时间中。

    连记录的文本都没有,龙族的历史就被断绝了,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他接受不了这种历史虚无主义。

    他就是要让这些神明和人类看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对如今的七国这么做!让他/她们死个明明白白!

    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生活在龙族的骸骨之上,他们如今站立的土地,曾经属于龙族,属于这个星球原本的主人!

    他不期望这些人类能理解,毕竟无论是谁,当自己处于入侵者这个立场上时,肯定会为自己百般辩解。

    而尼伯龙根就是要掐死他们辩解的能力,你说我凭什么对七国这么做?毕竟在你的历史里,你才是这颗星球的主人才对。

    那我就把被抹去的历史直接塞进你的脑海里,让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你们从来都不无辜,自从你们诞生的那一刻起,就称不上无辜这两个字!

    尼伯龙根的阴影在须弥城上散去,他降临在教令院内,看着正在飞速读取信件的大慈树王,尼伯龙根上前敲了敲桌子。

    “不知龙之王有何贵干?”

    大慈树王充满怨气的脸色抬起,看到是尼伯龙根后,又突然阳光明媚起来。

    “呃,借世界树一用。”

    尼伯龙根看着飞速变脸的大慈树王,挑了挑眉,有些尴尬的说道。

    毕竟在前不久,他才下达了君临须弥城的命令,现在却在跟这位须弥的神明交谈,心里感觉有些毛毛的。

    “既然是龙之王的请求,那我也不会不答应,不过请恕我冒昧问一问,您动用世界树是为了什么?”

    大慈树王把手合上,把手放在胸前,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好奇的问道。

    毕竟世界树记载着提瓦特的一切记忆,也能修改提瓦特的一切记忆,私自动用世界树,她自然是不敢的。

    不过看了看尼伯龙根的样子,大慈树王还是选择了从心,在她心里,须弥还是比世界树重要的。

    “将龙族被抹去的历史浮现在如今提瓦特的神明和人类心中。”

    尼伯龙根淡漠的说出这句话,脸上无喜无悲。

    尼伯龙根平静的看着大慈树王,看着大慈树王紧皱的眉头,想了想,随后询问道。

    “很难办吗?”

    难道世界树只能修改?不能向里面添加记忆吗?那事情可就有些难办了。

    尼伯龙根沉思道。

    向整个提瓦特的神明和人类科普龙族的历史,世界树是最快的方法,要是靠龙族自己传播,这恐怕得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靠龙族自己传播,可信度上恐怕也会低上一筹,毕竟记忆传过去后,就会感同身受,文本虽也有一些感染力,但还是差了不少。

    “并不是很难办,世界树的确能够做到将一段记忆植入到所有人脑海中,可这对上传记忆的那个人来说,恐怕很难办。”

    大慈树王看着脸色有些发黑的尼伯龙根,急忙解释道。

    “上传和修改不同,修改的话,就相当于在一条线上擦去一个点,或者直接将整条线擦去,被擦去的线和点也会在另一件事上发生。”

    “可上传不一样,上传就需要你在上传途中,在你脑海中不断画出这一条线。”

    “通俗一点说就是,你上传那段记忆的途中,提瓦特从古至今所有的记忆都会在你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洗刷,这对精神的要求是极高的。”

    大慈树王看着恍然大悟的尼伯龙根,紧接着说道。

    “在我的印象中,没有龙和神能做到这一点,恐怕高天上的那一位和龙之王您也做不到这一点。”

    大慈树王看着饶有兴趣的尼伯龙根,急忙劝阻道,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这颗星球上从古至今所有生物的记忆,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洗刷,不可能有龙和神做到的!

    “如果我非要这么做呢?”

    尼伯龙根没有反驳大慈树王,而是询问着这样做的后果。

    “我不想给您泼冷水,但这样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死亡,您的存在会直接在这个星球上消失,你周围的一切都会忘记您!”

    大慈树王严肃的说道,可她看着尼伯龙根脸上的兴致越来越浓,这下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慈树王不明白,以尼伯龙根如今的实力,血洗龙族的仇恨不是轻轻松松?为什么要冒着这般风险就为了添加一段记忆?

    “因为我不能接受龙族向入侵者复仇时,入侵者会带着无辜的眼神,你懂这种感觉吗?”

    “就像是有人曾经杀了你全家,多年以后你去复仇,你要撕碎他的脖子时,他给你来一句。”

    “我根本不知道你,我也不记得我做过这些。”

    尼伯龙根深吸一口气,随后重重的说道。

    “凭什么不知道!凭什么他能不知道!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你知道对龙族复仇火焰的打击有多大吗?!”

    “我不想在那些要复仇的龙脸上看到迷茫,这种复仇不是我想要的,也绝对不是龙族想要的!”

    “这下,你懂了吗?”

    尼伯龙根看着处于震惊中的大慈树王,语气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

    “我了解了,我也不会再劝阻您,如果说以前我屈服的是您的力量,但现在您的行为告诉我,您是龙之王的原因,不只有力量这一点。”

    “如果您失败了,我这并不是期望您失败,而是说,我会记录您的一切。”

    “我会记录着您的过去,现在,未来。”

    大慈树王眼中带光,她被尼伯龙根的言语折服了,明明在半个钟头之前,她还在心里咒骂着尼伯龙根。

    拥有着这般力量的尼伯龙根,为了龙族的复仇,就能冒着彻底失去[一切存在]的风险去做这件事。

    大慈树王扪心自问,她觉得如果她拥有尼伯龙根这般力量,她恐怕做不到尼伯龙根这种决绝,正因如此,所以她敬佩他。

    “这只是我应做之事。”

    尼伯龙根的语气依旧那么平静,好像他这次行动只是去游山玩水一般,全然没有失去[一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