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这边闲聊,陆母和陆家大嫂何杏儿逛着逛着果真逛到村里去了,一路跟村里人打听着找到了村学。
村学门正好开着,但不让外人进去,站在门口不进去两人也能窥见些里头的样子,两人眼里都是惊喜。
何杏儿扯着陆母的手臂说道:“娘您看,林溪村这村学果真是盖得极好极大,比咱们三弟之前在隔壁镇上念的那个学堂还要气派,若是您大孙子能在这学堂里念书多好啊。”
陆母眼里也泛着光,家里头三个儿子,大儿子成家生了两个孙子,大孙子已经八岁小孙子六岁。
二儿子是个小哥儿也已经出嫁几年了,还剩个小儿子没成家在外头求学,若是大孙子也有书念那家里就不会再有争吵了。
陆家之所以会闹是因为何杏花夫妻俩看到供了好几年的三弟迟迟考不上童生便起了心思想将自己八岁的儿子也送去念书。
反正都是供,供自己儿子不比供弟弟好吗,自己儿子或许比小叔子更聪明更有出息呢。
陆家家里供着一个读书人日子本就过得拮据,这会儿哪还能再供一个,可何杏花闹啊。
陆家小儿子十九岁了早就到了成家的年纪却迟迟未相看人家。
陆母原想着等他考上了童生再寻个家底殷实的人家,到时候女方家也能帮衬个一二自家也能轻松些,可小儿子却迟迟考不上童生亲事也一拖再拖。
一直供着弟弟念书的老大一家便开始不乐意了,这不,跟他们提了要求也要供他们自己的儿子念书。
以他们陆家目前的情况如何还能再供一个读书人出来,陆家老两口愁啊,小儿子念了这么多年书他们一家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不想就此放弃。
可大儿子一家又铁了心的想送大孙子念书,不然他们也不愿意再帮着供小儿子了。
就在陆家老两口愁得不行的时候偶然听村里人说了林溪村盖了村学的事儿,收费比别处便宜快一半。
老两口如何不心动,稍微一琢磨,这才想起来林溪村不就是二儿子嫁的村子吗?这下才到外头同人打听,这才知道自家二儿子跟着人做那西瓜生意做得红火怕是挣了不少钱。
一家人一合计,觉着反正赵虎已经跟赵家断亲了,那他们两口子就同赵家没关系了,就算当初议亲的时候是他们陆家不地道亏了心失了礼。
但到底还是将哥儿嫁过去了伺候他们几年,这些年自家也并不曾上赶着上他们家讨嫌,就连断亲和赵老婆子害得自家哥儿流了孩子他们都没上门讨说法,只当这事儿过了便罢了。
可这会儿不一样了,这事儿过去了这么久赵家也死了好几个人,就剩下个赵老爹和一个小孩子,应当也没人会提当初的事儿了。
二儿子性子和善,对家人也亲厚,成亲后过年时还会回家探望老两口,想来也不会怪家里人不会记恨这些事,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一家人便想了个主意打算直接将八岁的大孙子直接送来林溪村念他们村的村学,到时候就住在陆景家里。
毕竟是亲侄儿陆景应该不会拒绝,反正他们住大房子赚了大钱现在日子也过得好了,赵虎待陆景也好,应该也不在乎这点。
一家人越琢磨越觉得有戏,这不,陆父便让陆母便带着大儿媳妇何杏花来了。
陆母原本就觉着亏欠自家哥儿,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何会不心疼他。
当初要彩礼的事她也没办法,自家小儿子念书要银子,自家男人拍板决定的事她也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
还好最后亲事还是成了,她也因此觉得亏心不敢来林溪村,可这回却还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来找他了。
当看到陆景家的大砖瓦房时陆母是松了一口气的,看到陆景挺着大肚子气色红润人也圆润了许多便知道他过得是真的很好,她当时心里是高兴的,为陆景高兴。
在何杏花提议要将大孙子送过来念书却被陆景毫不犹豫的拒绝时陆母心里头是五味杂陈,她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未来得及说赵虎便回来了,何杏花还想说话却被她拦下了。
这事只能好好商量,毕竟他们家本就对不起小两口,也没那理由提这些要求,这一拖便拖了两日也没机会提起。
她能感觉到自从何杏花开了口二儿子对她们态度便疏离了许多,不再有刚见面时的欣喜,她心里也明白他不高兴了。
今日知道村学里头没人念书何杏花便借着出来闲逛的由头拉着她跑到这里来,二儿子也没阻止只推脱说路滑他身子不方便就不跟着了让她们自己过来。
何杏花见她婆母盯着村学看也不吭声,又扯了扯她,“娘,您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若是办不成这事儿回去又要被爹和相公责怪。”
“您是二弟的亲娘,有些话我这个大嫂说不管用,您当娘的去求一求一定可以的。”
陆母闻言苦笑一声,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回去就同陆景开口,就算要自己求他也成,她本就对不起二儿子也不差这点了。
豁了这张老脸出去求一求他,得将家里的事情给解决了才是,不然这个家还有得闹,没个安生。
何杏花见她还是不说话,又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娘,您在想什么呢怎么都不说话?”
陆母对她实在是烦闷得很,这些烦心事儿都是她搅和出来的,这会儿也没抬眼看她,只盯着村学大门淡淡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