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用来压舱的沙袋被搬了出来,在“死鱼号”船艉、舰桥前构建两处简易的火炮工事。
装武器的小型尘歌壶被打开,一支支新出厂、还未拆封的岩铳被分发给水兵们,甲板上响起一阵阵检查机栓的声音。
这种军用尘歌壶虽然有着的储物功能,但它的容量毕竟有限。所以,里面并没有壶灵这样的存在来帮忙管理物品,更无法储存食物。
这是因为食物放在里面很容易发酵变质,如果非要用它来存食物的话,那拿来酿酒倒是个绝佳的选择。
此外,这种尘歌壶可不像普通的柜子那样能让人一次拿出好几件东西,只要一打开盖子,里面所存放的所有物件就会一股脑儿地全部涌出来。
正因为其制造工艺复杂且成本较高,优点是对生产所需资源的要求相对较低,所以目前也只有东陆最为精锐的部队才有资格配备和使用。
原本灿烂的夕阳余晖似乎也感受到了现场紧张的气氛。厚厚的云层如同巨大的帷幕一般渐渐遮蔽住了天空,使得光线变得愈发昏暗阴沉。
两艘战舰之间的距离依然较远,从广义角度来看,它们之间的夹角大约已经接近八十度了。
“Ag!Feuer!”
一门“芬里德”发出怒吼,“轰隆”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呼啸着朝飞剪船附近的水域疾驰而去,并最终落入水中。
随着炮弹入水爆炸,激起的巨大浪花如同海洋的巨手,狠狠地扑向敌舰的甲板,掀起一片水雾弥漫。
那是一发曳光弹,炮兵们开始根据落点进行弹道修正。
“貌似他们装备的炮射程没那么远,天黑了,需要打开探照灯,方便我方火炮瞄准射击么?”见对面两门舰艏炮迟迟不还击,旅行者问道。
“不需要,你要相信蒙德海军的实力!”迪卢克摆摆手。
对面的飞剪船似是被炮击溅起的浪花给搞的脑子进水了,速度突然骤降下来,同时像是应了旅行者的乌鸦嘴,对方左侧舰艏炮开火还击了。
元素烟尘散开的同时就听到炮弹与空气的摩擦声由远及近,但与寻常实心弹和开花弹的声音不同,那声音更嘶哑。
由于射击角度、炮弹本身、以及射程问题,那炮弹飞近“死鱼号”之前就开始在海面上弹射,最后险而又险从舰艏前擦了过去,落入海中。
旅行者和迪卢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诧异,掌舵的大副更是抠抠鼻子,喃喃道“链弹?”
诧异只是一瞬,时间即是战机。
“死鱼号”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其上的陆炮和舰炮同时怒吼起来。一时间,火光冲天,炮弹如雨点般密集地倾泻而出,不给对面丝毫喘息和反应的机会。
紧接着,一轮又一轮紧密而急促的追射接踵而至,仿佛要将敌人彻底撕碎。
随着炮击的持续进行,那些已经耗尽能量的空元素罐如同废弃的垃圾一般,被毫不犹豫地直接扔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
与此同时,曳光弹不时地划破天际,在海天之间留下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轨迹。
浓烈的元素激化所产生的刺鼻气味迅速弥漫开来,侵入到舰桥内部。然而,身处其中的空和迪卢克却对此毫不在意,他们神情自若,甚至还隐隐觉得这种熟悉的味道勾起了内心深处的一丝怀念之情。
此时,位于前部炮塔中的那两门代号为“西风军旗”的老式尼伯龙根 310mm 架退炮开始展现出它的威严。沉重的炮管缓缓从炮罩中伸出,就像是一条准备出击的巨龙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尽管因为盖顶船面旋台的限制,使得前后两个炮台总共四门“西风军旗”的射速略显缓慢,但它们强大无比的威力依然让其成为这艘战舰上当之无愧的绝对主力。
右侧的一门率先开火,巨大的后坐力震的整艘船、乃至整个空间都在发颤,恐怖的炮口风更是将半袋沙袋掀进海里。
“打空了!”空举着望远镜,看着冲天而起的水柱拍大腿叹息道。
性情暴躁的二副更是直接爬到传声管边吼道“瞄准点!小伙子(汉斯)们!打赢了今晚多加两份酒!”
炮声中传来水兵们的欢呼声,甚至有人喊道“给我一发榴弹,我要跳进海里去跟那条见鬼的船拼刺刀!”
“艹,什么蒙德超人!”正当旅行者笑骂着这些上头的家伙时,突然间,左侧那门炮门猛地喷出一团烈焰,紧接着便是一枚榴弹呼啸而出。
一时间,在海天之间交织成一片致命的网的弹雨如同一首嘈杂而又单调的幕间曲,开始缓缓退场,将舞台让给真正的主角。
在榴弹到来之前,这一切仅仅只是前奏,来自地狱的审判才刚刚降临。
透过那弥漫着焦糊气味和四处飞扬的元素烟尘,蒙德水兵们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忘记了手中的工作,呆呆地望着前方。
只见那艘飞剪私掠船上,一道冲天的火光骤然从船只中部腾空而起,仿佛一把烧得通红的巨大火钳,狠狠地夹住了一根干瘪瘦弱的白萝卜。
刹那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艘船被拦腰截断,残骸和碎片如同雨点般纷纷坠入大海之中。
风神的力量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那无坚不摧的铁拳轻而易举地便将蒙德的敌人彻底击溃,并无情地将他们锤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深处。
这一幕,更像是喝得醉醺醺的温迪,随手抄起一个酒瓶,毫不费力地砸开钟离递过来的灌汤包一般轻松自如。
“立刻统计弹药消耗量和船只人员损失情况。”迪卢克转头嘱咐二副道。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旅行者竟然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舰桥,连忙高声喊道:“你要去哪里,空?”
听到呼唤声,旅行者微微偏过头来,脸上露出一抹平静的笑容,回应道“既为敌,当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