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他人,正是儒勒。
时间调回稍早前,想从河道内移动至官邸屋顶并非易事,与纯水精灵以撒会合、听他汇报这几日的见闻后,儒勒只能蛰伏在河道里,等待夜晚的到来,同时眼睁睁看着目标人群进入府邸。
不会错,他的判断没有问题,那些怪异打扮的军人确实隶属于帝国国教,只有他们才会不加掩饰的佩戴被视为邪恶之国坎瑞亚象征的双头鹰四角星剑盾纹肩章。
夜晚降临,整条大街只有关键点的路灯亮了起来,并且灯光昏暗,本质上与没开没有区别。大街上不时传来军靴踩踏地面的声音,冥冥中形成一股诡异的摇篮曲。
平缓如镜的水面上,不知何时悄然泛起了一道道细细的涟漪,那波纹宛如丝绸般缓缓扩散开来。
就在此时,一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硬币状物体,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般,突然映入了草丛中那只正忙碌觅食的啮齿动物眼中。
那小小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好奇与警惕,它停下了正在啃食的动作,微微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那个神秘的物体。
当这只可怜的小老鼠小心翼翼地靠近河岸时,从那幽深的水底缓缓飘出了数个细小的水泡。
那些水泡就像是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在空中打着转儿,然后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将毫无防备的小老鼠一下子拖入了水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分钟后,一只崭新的老鼠从水面猛地跃出,它浑身湿漉漉的,毛发贴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
然而,它顾不上擦拭身上的水珠,而是迅速朝着街对岸那座威严的官邸围墙溜去。它的脚步轻盈而敏捷,只为了能够尽快逃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刚穿过热闹的街道,老鼠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两道冰冷的寒光便如闪电般拦住了它的去路。
原来是两把锋利的刺刀,老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遭遇如此可怕的阻碍。
“老鼠?”一名蒙德士兵皱起眉头,低头盯着地上那只被踩住尾巴的老鼠,眼中满是疑惑。
“元素侦测器明明显示这里有强烈的元素反应,为什么会只是……一只老鼠……?”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谁知道呢,可能是仪器出了问题吧?”
另一名士兵则走过来,狠狠地踹了老鼠一脚,恶狠狠地说道:“滚吧,偷粮食的畜生!别让我们再看到你在这里捣乱!”
老鼠发出一声微弱的哀鸣,挣扎着逃脱,窜进草丛中,在避开巡逻士兵的视线后,悄悄的潜入府邸院内。
在房侧的排水管前,儒勒解除伪装,抖下身上的鼠毛,并将其均匀的塞进地缝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儒勒沿着排水管道向上,来到房顶后又进入通风管道,最终顺着管道排察到蒙德至冬会面的隔间。
当他探出头的那一刻,正听到双方军人因为意见不合而相互讥讽“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只是你们的领导者,背刺了摄政元帅安弗塔斯,以叛国的罪名处死他,这才获得了摄政的名号……”
“谁能保证你们不会效仿?”
“亚人……不,少将大人,正是有安弗塔斯这种不相信军队集体、反倒相信个人勇武的废物存在,我们才沦落到这般地步……”
“六个罪人,那个不是他亲手造成的,啊,不,现在应该称为五个了,据说其中一个在获得力量、国家灭亡后反悔了,打着复仇的旗号在独自胡闹……”
“跟提拔他的元帅一路货色,怯懦、无能、总喜欢为自己干的蠢事找借口、同时又极度自恋,觉得凭借个人力量能够改变一切,哈哈哈,简直就跟马戏团的小丑一样……”
“何况,元帅他也是自愿赴死,或者说罪有应得的,跟摄政王塔博里茨基有什么关系?”
“……”
通过抠字眼和信息分析,儒勒终于搞明白了至冬人和蒙德人在交易什么。
总结下来就一个词“借刀杀人。”
正如前文所说,至冬国内政治局势复杂、党派林立,作为国家柱石的军队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分为新旧两派之争。
旧派军队是前代冰神治下的产物,他们自称为“荣耀自由人”,坚守着传统的价值观和作战方式。
这些军人身上流淌着古老的血液,对现任冰神的政策持有怀疑和抵触情绪。
他们认为现任冰神的改革过于激进,破坏了至冬国原有的秩序和稳定,因此心中燃起了一股反抗的火焰,大有造反推翻现任冰神之意。
与之相对的,新派军队则是由来自七国的志愿者和坎瑞亚的流亡者组成的愚人众以及帝国国教冲锋队统合而成、忠于女皇的中央军。
这些军人来自不同的国家和背景,他们怀着各自的目的和梦想来到至冬国,希望能够在这里实现自己的价值。
他们接受了新的思想和理念,采用了先进的作战技术和战术,成为了至冬国军事力量的中坚力量。
然而,这种军队之间的对立并不像璃月蒙德军改那样,只是部分将军在思想和战术上的保守,需要一些时间来磨合。
至冬国的军队对立更为激烈,旧派和新派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仿佛是两个势不两立的阵营,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战斗。
所以在冰神想要趁这次紧张局势所导致的边境冲突,借蒙德人之手,铲掉两位旧派上将和部分忠于他们的灰色牲口……
儒勒在保留好必要的证据后立马按原路潜了回去。
“原来内情是这样的,怪不得两位上将一直在抱怨他们的军队准备并不充分……部分营的士兵只能拿着绑在木棒上的刺刀上战场……”
“……天哪!这在某种意义不就等同于冰神背叛了自己的国家……”
“或许,相较于地位的稳固,那些人的牺牲是值得的吧……”
“大不了到时候在市区的偏僻角落为他们建一座不起眼的纪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