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布法蒂公馆。
奥德琳拿着纸条,跟着小地图的指引来到了这里,看着大开的门扉,深吸了口气,抬步进入其中。
按照设定,仆人是最先捡到自己的人,理论上和自己的关系最是亲厚,会发现这个她不是原来的她吗?
奥德琳也不知道在进入游戏前的那个自己是什么样的性格,会不会暴露?
害,走一步看一步吧。
进门最先进入的就是空旷的大厅,桌子上唯一点起的烛火显得整个空间更是晦暗不明,白色短发的女子单手托腮,漫不经心的注视着从门口缓慢走来的奥德琳,那双有着诡异鲜红十字花纹的眼眸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回来了。”
“我回来了。”奥德琳挑了个离阿蕾奇诺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言语中也舍去称呼,尽量避免踩坑。
虽然她觉得不喊称呼也会踩坑,只能希望阿蕾奇诺没有那么敏感吧。
“看上去你变了很多。”阿蕾奇诺对着奥德琳勾了勾手:“坐近点,给我瞧瞧。”
奥德琳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往阿蕾奇诺的方向挪了挪。
“再近一些。”
奥德琳又挪了挪。
阿蕾奇诺最后忍不住奥德琳的墨迹,伸手一抓,将奥德琳拽到自己的面前,距离极近的观察着她的面容。
“果然又变了啊”语气不明的感叹一句。
奥德琳大气都不敢喘,僵直着身子任由阿蕾奇诺不带感情的眼神在自己的脸上扫来扫去。
并且,距离也是相互的,阿蕾奇诺如此之近的看她,奥德琳也能过分清晰的看清阿蕾奇诺。
阿蕾奇诺皮肤极白,五官立体优越,嘴唇上涂了点颜色不深的口脂,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瑰奇诡异的眼睛,红色的十字就像是耶稣之死时染红的鲜红墓碑。
对着这双眼睛,奥德琳看的有些入了迷。
“好看吗?”嗓间溢出了点闷笑,十字黑眸内也染上了点笑意。
“好,额,抱歉!”奥德琳下意识的要回答问题,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低头道歉以示敬畏。
“没事,更大胆的事情你也不是没做过。”阿蕾奇诺放开了奥德琳,身子往后一倒,懒散却不失优雅的靠在了靠背上。
所以,她过去究竟还做了些什么离谱的事情啊!奥德琳内心大喊。
“出去了一趟,变了许多,外貌,实力,性格,对父亲也藏了许多小心思,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情,孩子长大了,需要自己的隐私,这很正常。不过我希望你能和小时候一样对父亲敞开心扉。”
“好了,现在”阿蕾奇诺直直的看向奥德琳,语气中带了点温度:“你有什么想要和父亲说的吗?”
不愧是愚人众的第四席,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不是之前的自己吗?
奥德琳斟酌着,选择了部分的坦白:“额,父亲大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失忆了。时间差不多是在蒙德出现龙灾的时候。”
“这并不难猜测,你已经很久没有向我寄来慰问的信封,女士也在信中有提起过你的性格变化。”
啊,原来这么早就发现了吗?
“关于我的失忆,您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奥德琳问。
阿蕾奇诺淡淡的说:“当然不意外,在至冬的时候,你就曾有过一次没有任何征兆的失忆。”
“这也是我当初拜托博士帮你治疗的原因,可惜博士的能力不足,治疗了这么多年,依然毫无进展。”
“我在至冬的时候也曾失忆过?!”奥德琳这是真的震惊了。
她这个人物的出生时间是在蒙德吧,至冬的她难道也有系统不成?
“抱歉,父亲大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您能为我讲讲我在至冬的经历吗?越详细越好。”
“陈年旧事而已,好吧,既然你想听,我便跟你说说。”
阿蕾奇诺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着。
“你是孩子们在壁炉之家西边的树林中发现的,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你的呼吸微弱,奄奄一息,身体瘦弱的跟只小猫一样,脸蛋红彤彤的,一看就发了热。”
“孩子们不敢碰你,怕沾染了病。发现你后,连忙将我叫了过去,我把你抱回壁炉之家,喂你吃了点退烧药后你就醒来了。我问你什么问题,你都不回答,眼神呆呆的看着我,直到肚子饿了才开口说话。”
“吃过东西后,你又不说话了,静静的站在我旁边,别的孩子来赶你离开,你也不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其他的孩子根本碰不到你,中间就像是隔了层看不见的东西,为什么我能碰到你,而其他的孩子不能呢?”
“这个发现让我很是好奇,我将你带到了博士那里进行检查,有趣的事情是,博士能碰到你,来拜访的少女也能碰到你。我就猜测着,只有拥有神之眼的人才能,或者说才有资格接触到你。”
“这实在是太神奇太诡异了,莫名出现的小女孩,只能被神之眼者接触,太像是某种里的情节了。于是我将你日日带在身边,时刻观察着你。”
“或许是和我熟悉了段时间,在我面前,你变得活泼了许多,嗯具体讲来,你喜欢恶作剧的爱好被我发现了。”
“我恶作剧您?”奥德琳吓了一跳。
仆人笑笑:“当然不是,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个实力,我可没有那么不警觉,是壁炉之家其他的孩子,具体的说是之前喜欢欺负你但欺负不到的几个大孩子,你身体好了不少后将他们全部收拾了一顿。”
“睚眦必报,不错的性格。”阿蕾奇诺点评了一句,接着道。
“接着说吧,之后我变得忙碌起来,不常回壁炉之家,你也跟着我在女皇的宫殿中住了下来,和其他的执行官相处的都还不错。少女不爱说话,却和你相处的不错,女士那时候说是讨厌女皇的宫殿内出现莫名其妙的小孩,却也会在我没时间照顾你的时候,带你去吃东西。”
“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挺温馨的?”阿蕾奇诺笑了下:“然后某一天,你突然毫无征兆的昏迷了,我把你带到博士那里检查,却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只能靠你自己醒来。”
“运气不错,你的确醒来了。醒来后却莫名失忆了,眼睛也是从那个时候从黑色变成了紫色。其中原理我完全不清楚,姑且算是你的天赋或者特点吧。醒来后你虽然不记得任何人了,但对我依然感到熟悉和亲近,和大家再次熟悉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你可以和没有神之眼的人接触了。”
“失忆后你会主动和无神之眼的人交流,性格也变得和善了不少。要知道,之前除非是惹到了你,你眼中根本就看不到无神之眼者。这句话并不是在说你性格不好,在我的观察下,你好像是真的看不到他们,这单纯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
“哦,顺道插上一句,在失忆之前,你有比较强烈的自毁倾向,可惜在我的照看下,你很难做到这点。然而这个现象在失忆之后就变得非常微弱了。”
“博士说你这算是接纳了世界,非常莫名其妙的话语。我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失忆后,你性格中恶劣的部分一如既往,女皇看你一天到晚的“活泼好动”,十分头疼。以“慈爱”著称的女皇又不会去惩罚一个孩子,所以她决定让一位执行官教你读书识字,改善性格。
“我那时候忙于任务,无法时刻照看你,少女和女士被派往其他的地方做任务了,队长称自己不会照顾女孩子,丑角和公鸡溜得飞快甚至扯出自己是文盲的理由来,富人直接称病不出。”
“最终,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执行官中学历最高的多托雷身上。”
奥德琳听着这些,不知为何有点想笑,多托雷这算是遭报应了。
“你学的怎么样我不知道,多托雷那段时间可算是”阿蕾奇诺脸上难掩幸灾乐祸的笑意:“体验了把人间疾苦吧。”
“再之后,我的任务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女皇派我前往枫丹长期驻扎,我便带着你一起来到了枫丹,在枫丹本地也办了家“壁炉之家”用来掩盖身份。”
“失忆后的你许久没有和年纪相仿的孩子玩耍,所以和林尼他们那时候玩的不错。虽然你身份上属于愚人众,但我也没打算培养你成为壁炉之家的接班人,本来就这么养着你也行,可惜女皇的命令来了”
阿蕾奇诺略叹一口气:“她命令我要放你离开,具体放到哪里,什么时候放,她都没有说,也没有跟我解释其中缘由,不过她也无需跟我解释。在愚人众内,女皇无上。”
“正巧那个时候,有一对夫妻来领养孩子,看上了你,我便顺水推舟,将你送了出去。你离开后,会去哪里我并不知晓,这是女皇的秘密指令,我也不会跟女士等人解释,只能含糊的说是你是接受了我的特殊任务后才离开的。”
“隔了许久,你还是回到了枫丹,这算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吧。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你再次失忆了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奥德琳对吧。”阿蕾奇诺缓缓直起身子:“好久不见,奥德琳。”
“这就是过去的故事,你听着还算是满意吗,奥德琳?”
奥德琳一时间晃了神,片刻后才回了句:“多谢父亲大人的讲述。”
她过去的经历竟然这么的充实吗?一些细节也对得上,这足以证明阿蕾奇诺话语中的真实,但是,为什么她会失忆,为什么失忆后眼睛变色了,为什么失忆前看不到np,失忆后却能看到?
为什么当她听着阿蕾奇诺讲故事的时候,脑海中会时不时的闪过一些零碎的,抓不住的画面呢?
她真的是进入到游戏里面了吗?这过去的背景设定也太过完善了吧。
奥德琳的手指无意识的搅动着衣裙,大脑深处又隐约钝钝的疼痛起来。
“我没有疑问了,父亲大人,能与您再次重逢真是太好了,都是托您的福。”尽管思绪乱如麻,奥德琳表面上却扬起了一个温柔谦和的笑,恭敬的说。
“出去了一趟,变得更加会说话了。”奥德琳的奉承对阿蕾奇诺而言十分受用,她挑挑眉,伸手揉了揉奥德琳的发顶:“真漂亮。”
「阿蕾奇诺好感度+5,阿蕾奇诺好感度85,共收集好感度4293」
啊,仆人的好感度这么高的吗?
看着眼前的系统播报,奥德琳着实被震惊了一把。
“父亲大人”林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探子来报,公子大人被指控为【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您是否要去看看?”
见到林尼,奥德琳这才恍然发现她和阿蕾奇诺竟然聊了一宿。
“不必,究竟是谁指控的,如此荒谬?”阿蕾奇诺摆摆手:“这样的指控想来也不会成功,过会儿他自己就会回来了。”
“我想去看看。”奥德琳出言道:“我去看看公子大人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嗯,也好。”想到枫丹为了戏剧性,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审判,阿蕾奇诺沉思片刻,选择了同意。
奥德琳匆匆赶到欧比克莱歌剧院的时候,刚好和娜维娅撞上。
娜维娅认识奥德琳,但现在也顾不上和奥德琳打招呼了,推开大门,连忙大喊:“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凶手不是他!”
那维莱特有些苦恼:“娜维娅小姐,请你不要扰乱秩序,否则我也可以用“蔑视审判”的罪名将你定罪。”
娜维娅:“这些都不重要,我想说的是,我想要指控【少女失踪案】真正的凶手!如果我的指控能成立的话,那这位达达利亚先生自然就是无罪的吧。”
奥德琳站在娜维娅的身边,为达达利亚申辩了一句:“是的,就论年纪上而言,公子大人也绝非是幕后凶手。”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好吧,姑且不论你们之前的行为,奥德琳小姐的理由十分合理,减轻了公子先生的可疑。”
达达利亚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奥德琳,你是在担心我吗?所以才会特意赶来,没错吧没错吧。”
奥德琳心虚转移视线:不,我只是想看乐子,文字上描述的那维莱特轻易压制公子的场景,真的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