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不同于原剧情里的太后,她对后宫的关注度很高,嫔妃们初一十五都会被皇后领着来慈宁宫请安。
这日,一阵胭脂香风如约吹进了慈宁宫,妃嫔们规规矩矩地按照位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宫女们蝴蝶般穿梭其中,给各位小主娘娘们奉上点心和茶水。
苏曼正在里间梳妆台前,由着孙竹息给她梳头发,簪发钗,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谁不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精神点儿。
她抚了抚手指上戴着的赤金镶嵌翡翠粒团的团寿护甲,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声音最大的居然不是华妃,而是夏贵人那不知轻重的大嗓门。
“娘娘,这夏贵人未免太得意了些,您要不要说几句,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奴婢听闻,她没少找沈贵人和孙常在的麻烦,一点礼数都没有,都不知道教习姑姑是怎么教的。”
孙竹息忍不住嘀咕道,很看不上夏冬春的轻狂,只是个小小的贵人,仗着皇帝多宠爱了几分,尾巴居然翘的这么高,太不像话了。
苏曼微微一笑,眼里藏有几分隐晦的利芒:“夏氏得皇帝喜欢,自是得意,但也该收敛了。”
她摸了摸戴好的首饰,缓缓起身,由着孙竹息扶着,步入了正堂,原本还在喝茶说话的妃嫔们立即请安行礼,面色恭敬。
苏曼情态懒洋洋的,随意地招了招手。
“都起来吧。”
皇后笑吟吟地说道:“皇额娘今儿的气色不错,看上去年轻十几岁。”
苏曼朝她点了点头,亲昵地笑道:“皇后治理后宫有方,哀家能少操点心,精神也会好许多,倒是你,脸色差了点,竹息,待会把辽东进贡的东阿胶给皇后带回去,好好地补补气血。”
皇后立即躬身,谢恩道:“多谢皇额娘怜爱。”
虽然她不缺太后赏赐的好补品,但这样给体面的事,唯有她这个中宫皇后有。
“皇后娘娘统领后宫,无人不服,嫔妾都以娘娘马首是瞻。”
夏冬春这是进宫第一次见太后,忍不住想要表现一番,顺便巴结皇后,口里的话儿脱口而出。
“哀家问你话了吗?如此没规矩!”
苏曼眉目忽然冷凝起来,出声呵斥道。
夏冬春脖子一缩,忙不迭跪地讨饶。
“太后恕罪,是嫔妾不懂规矩。”
丽嫔见状,忍不住落井下石道:“太后您是不知道,夏贵人不懂规矩的地方还多着呢。”
苏曼看也不看夏冬春,问道:“丽嫔,你说说,夏氏还做了什么?”
丽嫔瞥了一眼皇后,见她安然自若,没有维护夏冬春的意思,便把夏冬春如何恃宠而骄,说话没有忌讳的料全都爆了出来。
“皇后,真有此事?”
苏曼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问道。
“回禀皇额娘,夏氏的确是出格了点,儿臣也曾训诫过。”
华妃站起来附议道:“回太后,确有此事,臣妾虽然看不惯夏氏的做派,但皇帝喜欢她,臣妾谨遵太后,一味的忍耐着。”
忍耐才怪,华妃没少给夏冬春气受。
苏曼轻轻“哦”了一声,慢条斯理道:“如此说来,那就是夏贵人不服管教了。”
夏冬春脸色倏然白了好几分,哭丧着脸,抽噎道:“嫔妾知错了。”
苏曼看着她那副滑稽可怜的模样,暗自轻笑,管理后宫,皇后的确很在行,但她更在乎皇帝的心情,夏氏是新宠,胸大无脑的,皇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只要没做出格,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但后宫的风纪不能太乱,苏曼略略思索了片刻,缓缓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夏贵人,哀家罚你抄写金刚经一百卷,每日抽空到宝华殿念经两个时辰,把从宫外带进来的浮躁脾气改改。”
夏冬春颤颤巍巍地叩首谢恩:“多谢太后娘娘宽恕。”
苏曼又把目光落在曹贵人的身上,意味深长地告诫道:“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谁若是爱挑唆闹事,没有规矩,不服管教,乱了宫围纲常,就是犯了哀家的忌讳,不论是谁,家世如何,宠爱如何,资历如何,都严惩不贷,这句话,哀家最后说一遍,你们都要记牢了。”
众妃嫔不敢怠慢,齐齐跪下应声道:“谨遵太后教训,必不敢忘。”
请安散场后,皇后留在最后,对苏曼躬声道:“皇额娘,都是儿媳管教不严,这夏贵人的确该罚。”
苏曼眉目恬静,不复方才的威严,静默看着皇后,缓缓说道:“你是皇后,哀家对你很放心,但是赏罚分明这四个字,你也该记牢了,免得其他的人有样学样,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那时候,你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了。”
皇后颔首,深以为然,恭敬道:“儿媳明白了,多谢皇额娘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