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太医话音刚落,碎玉轩外传来“皇后驾到”的声音。
但见皇后和安陵容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给皇帝福身请了安。
“姐姐,你的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安陵容还没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看着脸色煞白的莞嫔,一脸关怀地问道,不知道的,真的会很感动她们的姐妹情谊。
华贵妃轻嗤了一声,莞嫔的脸色好似乌云密布般阴沉,听着安陵容亲热地唤她姐姐,心口感觉一阵嫌恶和愤怒,忍不住拿起床边放着的一个花瓶,狠狠地往安陵容的方向砸去。
“猫哭耗子假慈悲,安陵容,你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瓷器落地的脆响,皇帝盛怒至极的神情,还有室内垂手而立的两名太医,皇后立即情况不好了。
“莞嫔,你实在太放肆,皇上前面这般胡闹,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华贵妃忙不迭地后退了几步,委屈地看着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碎片四散飞溅,差点就溅到她的脸上。
皇帝脸色不佳,他能够理解莞嫔的愤怒,但当着他的面胡乱砸东西,实在是胡闹了点。
安陵容是全场最受惊吓的人,还好她反应迅疾,没有被砸中受伤,但却惊慌地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莞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安陵容不安地咬着嘴唇,心虚地问道。
“你送给我的舒痕胶,含有麝香!”
莞嫔恶狠狠地剜了安陵容一眼,斥道。
安陵容面色倏然变得灰白,嘴唇哆嗦。
“安常在谋害皇嗣,罪无可赦,白绫赐死!”
皇帝黑着脸,看也不看安陵容一眼,立即下了命令,声音里满是秋风落叶的肃杀之气。
华贵妃有点不甘心,安陵容位卑,只是个帮凶,背后的人肯定是皇后乌拉那拉宜修,立即插嘴说道:“皇上,安常在不会无缘无故地谋害莞嫔,想必背后有人唆使的,您不如……”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投来冷冷的目光骇住了,立即闭了嘴。
皇后忍不住心虚,暗自想着对策。
但听到安陵容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强行拉下去处置了,稍微放了心,不由把目光落在洋洋得意的华贵妃身上。
“臣妾以为,莞嫔这次小产,华贵妃有很大的责任,若不是她强行逼着莞嫔跪在烈日之下背书,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华贵妃正懊恼皇帝包庇皇后,灭了安常在的口,见皇后此时祸水东引,新仇旧恨交缠在一起,忍不住出口怒怼道:“本宫是有错,但皇后娘娘的心思也够隐蔽的,舒痕胶难道不是皇后私下吩咐安常在做的吗?不要装的那么高风亮节,本宫就纳闷了,宫里怎么一直没有孩子出生,想必是皇后娘娘作的孽吧!”
面对华贵妃的直球抹黑,皇后又惊又怒,立即惶恐地跪了下来:“皇上,华贵妃血口喷人,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华贵妃不甘示弱,盈盈而跪,委屈巴巴道:“臣妾差点替旁人背了黑锅,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原本被安陵容害自己的现实刺激到的莞嫔,胸口再次气怒翻滚,皇后,华贵妃,还有安陵容,她的孩子原来是她们害的,真是可恨啊!
莞嫔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当听闻碎玉轩的这场闹剧,苏曼差点笑出声来,年世兰这操作也太给力了吧。
年世兰未必掌握了皇后唆使安陵容制作舒痕胶的内幕和证据,但凭着舒痕胶的确含有麝香这一现实,硬是红嘴白牙地把皇后拉扯了进去。
后来苏曼听说安常在延禧宫闹了好长时间,一直不愿意自缢,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还把皇后给卖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如今安陵容被人强行绞死了,她临终前说的话尽数传到皇上耳朵里,皇后禁闭半年,宫权旁落。
华贵妃也被降为华妃,被罚面壁思过半月,到底比皇后的惩罚轻点。
皇帝这次发了好大的火,碎玉轩在场的人,除了两位太医和三个主子,其他的奴才奴婢听了不该听的隐私,全都被灭口了。
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苏曼的预料。
皇后和华贵妃身上都不干净,被皇帝一起发作了,莞嫔气得都吐血了,估计身体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
苏曼暗自思忖着,齐妃一直不曾摸到宫权,但如今皇后和华贵妃都犯了错,禁闭思过,太后和端妃又一直病殃殃的,除了齐妃和敬妃,根本没人管事。
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碎玉轩,当莞嫔再次醒过来时,只看到佩儿在身边服侍,她的眼圈红红的,浑身发颤,她追问之下,方才得知,崔槿汐、流朱和浣碧以及小允子,在她昏迷的时候,全部被秘密处理了。
莞嫔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再次晕了过去,醒来后,但见沈眉庄坐在她的床前默默垂泪。
“嬛儿,逝者已逝,你稍微振作一点。”
莞嫔凄苦一笑,她的心都快被这样残酷的现实刺穿了,只抱着沈眉庄哭泣,她的心腹还有妹妹,居然就这样没了,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何皇帝如此狠心?为了皇后一人的脸面,杀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