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名分上虽然是一介庶女,但甄远道变得不一样了,眼里心里都是对这个闺女的愧疚和疼惜,一改昔日的冷静自持,变成了宠女狂魔,给苏曼的一应待遇都提升到嫡女的闺阁。
甄嬛有流朱和沐紫两个贴身丫鬟伴读兼伺候,苏曼成了甄玉妍后,身边也多了两个大丫鬟,分别叫做春乔和冬菱。
嫡女该有的东西,甄远道也竭尽全力地给苏曼一一添置上,生怕在物质上委屈了她,以至于被府里的仆婢们看低了去。
自此,甄府诸人都知道苏曼在老爷心中的地位,这不是一个能够随意怠慢、任人磋磨的小小庶女,而是老爷心中的掌中明珠。
锦绣阁。苏曼对着梳妆镜打量着自己的模样,脸还是浣碧的那张脸,清秀娇柔,尤带着尚未褪去的青涩和稚气。
除了那双眼睛遗传了甄远道的基因,和甄嬛有几分相像,苏曼如今的面容和生母何绵绵很像,有一股小家碧玉的娇俏和灵气。
加之这些日子在甄府吃好喝好,享受着二小姐的各种福利,苏曼的脸色变得红润剔透,眼神炯炯有神,格外有神采。
春乔站在苏曼的身后,拿着一枚杨木蓖子小心翼翼地给主子梳理头发,灵巧地给她梳了一个百合髻,笑吟吟地奉承起来。
“小姐真有福气,现在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小姐的地位,看看这些琳琅首饰,都是昨日老爷特意去珍宝阁,亲自给小姐购置的,这金簪玉环,还有各种珠花,做工精巧又细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挑选的。”
苏曼微微抿唇,看着镜子里逐年鲜活娇俏起来的少女,心里很是满意。
春乔的手艺很好,给她梳的百合髻,曼妙如云地盘在头顶,好似一朵初绽的百合花,衬着她的脸盘子,越加的小巧玲珑。
“爹爹的确对我很好,春乔,你梳的头很用心,这对银杏流苏耳环就赏给你了,以后只要忠心对我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苏曼指了指首饰盒里有着长坠子流苏的银杏耳环,若有所思地说道,她现在年纪不算大,不太适合戴这副耳环,正好可以赏给春乔。
不同甄嬛身边的流朱、沐紫,她们的年纪和主子相仿,一起玩闹的时候更多,但苏曼身边伺候的春乔和冬菱,如今都十四五岁了,估计甄远道担心丫鬟过于年幼,不能好好服侍苏曼,所以挑了年龄稍大的丫鬟伺候。
春乔闻言,脸上的笑意越发真诚,忙不迭地福了福身谢道:“多谢小姐赏赐,奴婢以后会更加用心伺候您的。”
苏曼从系统那里得知,春乔和冬菱是甄远道亲自挑的丫鬟,是从前驻守在甄家老宅里旧仆的闺女,这次带了回来,正好拨给了苏曼使唤,并不是云氏的人。
既然是隶属于甄远道的人,苏曼使唤她们,也放心很多。
冬菱端着托盘进来了,看着春乔把苏曼赏的银耳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心下难免羡慕。
她们在祖宅里待了那么些年,别说是这样精巧的银耳环,平日里就是一朵珠花、一块帕子都没得到过,整日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领着每月的几吊钱,将来大了,嫁个差不多的小厮,继续守着老宅,一点儿前景都没有。
“小姐,这是老爷叮嘱我给您做的燕窝羹,用来补身子的,你来尝尝。”
冬菱掩去脸上的神色,将托盘里的燕窝羹端了出来,恭敬地说道。
苏曼正好饿了,点了点头,原主的身体不是很好,以后也该好好补补了。
用完燕窝羹之后,苏曼取了一只银镯子套在冬菱的手腕上,笑着说:“你们都是爹爹给我的贴身丫鬟,以后办事得力,我会好好厚待你们的。”
冬菱受宠若惊,连忙喜孜孜地谢恩。
苏曼把二人欢喜的神色尽收眼底,之所以没有赏赐金饰,而是银耳环和银镯子,是不想早早地喂大了她们的胃口,若是这两个大丫鬟日后办事忠心耿耿,不改初心,苏曼绝不会吝啬身外之物。
一家欢喜,一家忧。
苏曼被甄远道疼爱看重,受尽一切嫡女的厚待,这无疑令云氏颇为不快,忍不住愤愤不平:“自古嫡庶有别,老爷这么宠一个庶女是几个意思?难不成真要一直把她给捧着?那我的嬛儿和娆儿岂不是要受委屈了!”
云氏越想火气越大,忍不住把近在旁侧的白玉瓷瓶给打摔了下去,地上顷刻一片狼藉。
她身旁伺候的徐嬷嬷叹了口气,不由温言劝慰道:“夫人莫要太生气,小心自己的身体,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女,哪里比得过大小姐和三小姐,老爷不是个糊涂人,想必心里有数的。”
云氏禁不住冷哼,这些日子,她把甄远道的反常全看在心里,老爷心里根本没有分寸,一心一意地给甄玉妍长脸,抬身份,吃穿用度全都比照着她的嬛儿和娆儿,全然没有顾忌她的心情。
“我原想着,不过是个生前没有名分的破落户表妹生的孩子,接回来就接回来吧,按照寻常庶女安置就行了,谁知老爷把她宠得好似眼珠子似的,如此想着,他对那个何姓表妹肯定是有情意的,不然怎么会这样重视?”
云氏咬牙切齿说道,心里不自觉地燃起一股浓烈的妒火。
徐嬷嬷哪里见过这样失态的云氏,不由给她拍着背顺气,好言好语地安慰道:“夫人好生糊涂,老爷再如何对何姨娘有情意,那都是过去了的事,如今何姨娘都不在人世了,夫人何必因这事气闷,不值当啊。”
她虽然嘴里这样安慰,但也知道,云氏这口闷气一时半会儿顺不下来,这些年夫人独霸后院,无人与她争锋,唯一的卢姨娘闷嘴葫芦似的,不讨老爷欢心,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不知被多少官家妇人羡慕嫉妒恨。
云氏过惯了往日的舒坦日子,一人独大,没个碍眼的,如今贸贸然来了个二小姐,把老爷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走了,逞尽了风头,她冷眼看着,心里早已有了一肚子的不忿和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