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曼进宫参宴,除了带了两名近身伺候的侍女,阿晋作为随从也一起来了,表面上是果郡王派阿晋保护孟静娴,实则是为了探清宫里熹贵妃的现状,稍解果郡王的相思之苦。
好在阿晋早已被苏曼洗脑,又有采蓝在侧夜夜吹着枕头风,他心心念念的都是王爷和王府的安危,即使听到熹贵妃准备和亲准噶尔的风声,回府后也只告诉果郡王“熹贵妃一切安好”。
果郡王对阿晋信任有加,舒了口气,并没有怀疑。
苏曼不相信雍正会让甄嬛和亲,就算是为了江山社稷,作为一个帝王,也不会吞下这样的耻辱。
若是熹贵妃真的和亲了,那么她所出的六阿哥和灵犀公主日后便没有多少立足之地,雍正心疼幼子,自是不会这样做。
只是他放出这些风声到底是在试探谁呢?苏曼不禁疑惑起来,感觉剧情有点不受控制地改变了好多。
不出几日,准噶尔得了治疗时疫的药方,准时退兵,慎贝勒允禧却突然被封为慎郡王,奉命前往边疆风沙之地驻守。
这明褒暗贬的圣旨一下来,顿时令所有人大跌眼镜,尤其是甄玉娆,她一时无法接受,哭得泪眼彤彤。
苏曼不禁诧异,这剧情歪得可以啊!
难不成慎贝勒冒了头,替甄嬛求情而被迁怒?雍正自是不会怀疑他和熹贵妃有啥私情,毕竟两人年纪相差太多。
但皇室宗亲这样维护后妃,即使是因为联姻关系,也会被多疑的雍正认为允禧行为不轨,有提前站队的嫌疑。
自此之事后,虽然熹贵妃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倒,掌管六宫事宜,但雍正因摩格之事,多少对她起了几分嫌隙,渐渐疏远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频繁召幸,反而开始流连其他年轻貌美的妃嫔。
甄玉娆隔三差五地进宫,来找长姐求情,希望允禧能够早点回来,娇艳的容色因为思念情郎,渐渐地憔悴了下去,不复从前惊艳夺目。
“玉娆,这是皇命,我已经尽量斡旋了!”
甄嬛何尝不希望慎郡王回朝,妹夫在朝中,即使没有多少实权,也能帮衬着她说话。
再者,玉娆成婚多年还没生孩子,如今慎郡王远在千里之外,玉娆不仅要忍受夫妻离别的苦楚,怀孕也要继续延期了。
宫里的太妃对甄玉娆颇有微词,她原来送进贝勒府的美貌宫婢全都成了摆设,允禧正眼都不瞧一下。
太妃自然不会怪儿子,一心觉得甄玉娆太过善妒,霸道太过了,要不是碍于熹贵妃的面子,她老早就要宣这个不懂事的儿媳妇进宫听教一番了。
“长姐,这事真的没有转圜之地吗?”
甄玉娆像年幼时那,依恋感十足地抱着熹贵妃的手臂,潺潺而出的泪水浸透了甄嬛薄如蝉翼的宫缎长袖,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干涩,悲悲切切的,说不出的沮丧和哀意。
“玉娆,我会尽力说服皇上的,允禧此去虽然会受点风沙之苦,但也能历练一二,未必全是坏处,你多少想开点,坚强一点儿。”
熹贵妃怜惜地抚弄着幼妹的青丝,心里亦是难受不已,玉娆是她最疼爱的妹妹,看到她婚姻幸福,和慎郡王经历一番波折,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似是在圆她和允礼无法结连理、共白首的遗憾。
只是如今,甄嬛不禁无奈地蹙眉,皇上逐渐年老体衰,开始忌惮她和宗亲来往密切,若是她一味的求情,反会弄巧成拙,不然先缓一缓,日后寻个比较好的时机再开口,效果会更佳。
“长姐你别骗我了,皇上分明是在忌惮惩罚允禧,如今果郡王足不出户,允禧渐渐冒了尖,稍微展露了点才华,皇上眼里就不舒服了,他分明就是心胸狭窄,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好像谁都惦记他的皇位…”
甄玉娆胸口一阵起伏,义愤填膺道,语气说不出的嫌恶和懊恼。
突然“啪”地一声,熹贵妃震惊之下给了玉娆一巴掌,许是惊骇过度,她声音颤抖道:“玉娆,你疯了!说得是什么混账话!”
随侍在内的崔槿汐也吓了一跳,赶紧朝外探看了好几圈,见四周确实没人偷听,这才缓缓地把心脏放在胸腔里,不用这甄嬛多说什么,她仔细掩上门,站在外面守门望风。
甄玉娆用手捂着脸,泪眼朦胧地看着熹贵妃,一脸的不敢置信,咬着唇委屈地喊道:“长姐,你…你居然打我!”
她是甄家幼女,从小千娇百宠,即使甄家被奸人诬告陷害,流放宁古塔,父母亦是把她护得好好的,长姐成了熹贵妃之后,她也顺利嫁给了心爱之人允禧,受尽夫君的宠爱,哪里受过这么重的巴掌。
甄嬛深吸了好几口气,使自己的情绪缓和点,她不明白往日聪明伶俐的玉娆怎么这般胆大糊涂,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宣之于口。
“玉娆,隔墙有耳,祸从口出,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不为了甄家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夫君多想想,他如今虽被贬边疆驻守,又不是永远回不来,你不能对皇上抱有太多的怨气,他是君,我们是臣,你难道忘了昔日甄门之祸吗?”
甄嬛严厉了语气,一字一句道,似是要把这些话全部钉进玉娆的耳朵里乃至心里。
“长姐…我错了,我只是挂念允禧,我们从来没有分开那么久,我想他了。”
玉娆惭愧地低下了头,垂泪扑进甄嬛的怀里,哭得好不可怜。
甄嬛红了眼圈,只是把妹妹往怀里抱得更紧些,心里蓦地一酸,她也想他了,允礼,他还好吗?
苏曼表示,没有熹贵妃你的牵累,果郡王过得很好,雍正对这个兄弟的遭遇深感同情,格外厚待。
虽然果郡王的病情毫无起色,依然不良于行,但他的物质生活丰富啊,每日珍羞美味,看戏听曲儿,佳妻爱子在侧,尽享天伦之乐。
熹贵妃既然一切安好,果郡王回想着舒太妃的殷殷告诫,尽量不去想她,时间久了,心倒是没有起初那么疼痛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