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用手上的佛珠串逗弄了弘曦一会儿,心情甚好,苏曼吩咐宫女们摆膳,珍馐美味,吃得津津有味。
用完膳后,苏曼又陪着皇上吃了一点时新的水果,谈了几句俏皮话,这才把皇上送到了欣贵人的屋门口,巧笑倩兮。
“欣贵人心疼皇上办公劳累,颈椎总是不大舒服,最近新学了按摩之法,皇上不妨去试试吧,莫要辜负欣姐姐的一片心意。”
皇上眼角溢出满意的笑意,欣慰地拍了拍苏曼的手,心领神会。
苏曼刚出月子,不适宜侍寝,也不会推自己身边宫女出来固宠,皇上又不会委屈自己,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欣贵人的住所添添龙气。
这厢储秀宫一派和睦,那厢景仁宫的皇后也没闲着,苦肉计一出一出的,宜修是个有手腕的,装病,示弱,熬夜为太后绣佛像,还把纯元皇后搬了出来。
皇上终究还是心软了,宜修重新夺回了大部分宫权,为了重振旗鼓,她向皇上进言,准备携带后妃赴甘露寺给太后娘娘进香祈福。
“皇后有心了。”
皇上面色微缓,淡淡说道。
“太后不仅是臣妾的皇额娘,也是臣妾的亲姑母,如果可以,臣妾愿意折寿十年换来皇额娘的身体安康。”
宜修抹着眼泪抽噎着,真情流露道。
“罢了,此事你做主,择个好日子去吧,至于柔妃,她刚生产完,不宜面见神佛,况且弘曦尚小,也需母妃照看,就留在宫中,暂理宫围琐事。”
皇上沉吟片刻,慢悠悠说道。
宜修暗自吸着气,尖尖的红寇丹护甲紧紧攥着手心肉,面上不显山露水地点头微笑。
“皇上所言有理,柔妃年纪不大,但做事的确周全有条理,如此安排,臣妾也就彻底放心了。”
被苏曼得了便宜,宜修心里窝着火,命人叫来了安陵容,把气全都撒在她的身上。
“安嫔,本宫如此提拔你,在皇上面前没少替你美言,你却一味的呆板不上进,留不住宠爱,如今后入宫的瓜尔佳氏都骑到你的头上!你说,你这般窝囊,本宫要你何用!”
安陵容心里猫爪挠似的,她咬着唇,心里冰凉凉、苦涩涩的,了解到乌拉那拉氏温厚面具之下的狠厉和凉薄,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愚蠢。
但上船容易,下船难,安陵容不敢露出半分不甘和怨恨之色,唯有把对方的羞辱默默吞进肚子。
“娘娘息怒,柔妃美貌家世好,臣妾实难相比,臣妾卑微,但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如今莞嫔被废出宫修行,柔妃根基不深,只要娘娘稳得住,日后定然有方子治她!”
安陵容小心翼翼地说道,眼见宜修的面色微霁,她慌忙捧过剪秋手中温热的青瓷茶盏,殷勤地伺候着。
“本宫最喜欢你的这份伶俐和知趣。”
宜修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低眉垂眼的安陵容,心下暗讽:安嫔是个有心机的,这般忠心,不过是有致命的把柄在她手上。
不过,看在她的伶俐乖巧的份上,宜修并没有再大发雷霆,略略思忖,提起了后日出宫进香和莞嫔的概况。
“如今太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我们也该多尽尽心才是,还有莞嫔,她心气那般高,也不知在甘露寺过得顺不顺心?”
安陵容秀眉微微上挑,缓缓放下青瓷杯盏,拿起镜面上的白玉梳子,熟稔地给宜修梳头,嘴里迎合地笑了笑。
“娘娘说得极是,那甘露寺是修行之地,自然没有温暖舒适的环境,莞嫔若是想要吃口热乎饭,估计还得像其他姑子一样动手干活,哪里比得上宫里的锦衣玉食?”
宜修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重新恢复了自信,莞嫔昔日盛宠之下,多么的风光,连华妃都掩不住她的锋芒,最后不还是被她拉下去了吗?
想到瓜尔佳氏对自己的算计,宜修不由恨得牙根痒痒,头风病又开始隐隐作痛,一步一步来,早晚要收拾她!
皇后带着安陵容、惠嫔这些嫔妃出宫后,苏曼意外得了宫权,不骄不躁,凡事都会请教留在宫中的端妃和敬妃。
欣贵人得了苏曼的庇护和推荐,每个月总会有两三次宠,心里自然是感恩戴德,待主位越发的真心诚意。
在甘露寺进香之时,她看到甄嬛一身朴素,面色憔悴惨白,毫无昔日的美貌和风采,尤其被安陵容故意发现,假惺惺地关心之后,那脸色不知道有多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