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苓被人拖了下去,查出身上携带了大量令产妇大出血的腌臜药物,只是她没有机会靠近生产的苏曼,没有得逞,本想着以后绸缪着对小阿哥出手,不料提前被识破了。
“哼!皇后果然好手段!”
苏曼咬牙切齿道,月苓这招棋子果然隐藏得深,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差一点就被糊弄了过去。
皇上欢天喜地迎来了自己的六阿哥,闻讯后不由虎躯一震,怒不可遏,命令慎刑司的人对月苓进行严刑拷打,力图把背后搞鬼的魅魍魉之辈揪出来。
但不到半日,月苓就在慎刑司内咬舌自尽了,动作之快,令人不觉咋舌。
苏曼得知消息后,只是冷冷一笑。
几天后,皇后再次被传唤去了慈宁宫请安,太后神情怏怏地歪在软榻之上,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怒视着死鸭子嘴硬的皇后。
“乌拉那拉?宜修,你如果还把我这个姑母放在眼里,就不要再祸害皇上的子嗣了,不然,以皇上嫉恶如仇的脾气,一旦发现当年你做的事,哀家也保不住你了。”
太后一口气说完这连串的话,忍不住皱眉咳嗽起来,竹息忙不迭地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喂了口热茶,对皇后也是颇多抱怨。
“太后保重身体才是。”竹息说。
宜修鬓间插着的凤头金步摇摇欲坠金色,璎珞流苏缓缓贴着她惨白面颊,衬得她毫无血色,她抽泣着扑倒在太后床榻前的脚踏,声音悲切凄凉。
“姑母,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乌拉那拉一族的荣耀啊,瓜尔佳氏毕竟出自满军大族,她又这般得皇上的宠爱,若是一朝封妃,或是小阿哥将来出息了,哪还有我这个皇后的立足之地啊!”
宜修抹着眼角的泪水,心底嫉恨不已。
若是她的弘晖没有早早夭折,她何至如此费尽心思地设计对方,除掉一切碍她眼的女人。
“皇后,你当真是糊涂啊!所以,你命人想要暗自除掉祺嫔,顺理成章地抚养六阿哥?的确,三阿哥不成器,你估计开始看不上了,是不是这个心思?要哀家说一句,你最好安分守己,重新赢得皇上的信任和尊重,将来不论哪个阿哥成了下一任皇帝,你都是当之无愧的母后皇太后。”
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宜修造的孽太多了,再不收敛,迟早会被皇上看出破绽,一发不可收拾,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她也爱莫能助。
宜修低低垂眸,咬着唇,对太后所说的话嗤之以鼻,有圣母皇太后在世,皇帝怎么会看重只是嫡母身份的母后皇太后呢?
如今她和祺嫔已然撕破了脸,六阿哥无法交给她抚养,宜修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心思重新放在比较听话的三阿哥身上。
宜修向来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脸上泪水横流,做出一副伤心懊悔之状,但是嘴里不住地哭诉着早夭的弘晖,嗷嚎得太后脑壳一阵阵发疼。
“够了!如果纯元还在的话,也不至于…”
太后看着宜修有点癫狂的模样,不住的摇头叹息,以前她觉得纯元不太适合当皇后,虽然她和皇上情比金坚,但性格过于柔弱了,实在难以堪当母仪天下的重任,不如宜修稳重,心思敏捷,腹内有城府。
但她万万没料到,宜修的确很擅长当皇后,把控着三宫六院,但心思着实太狠毒了点,居然把后宫清理地这么干净,残害了她那么多未出世的皇孙。
“姑母!姐姐她已经不在了!乌拉那拉家族只能靠我去振兴,只有我!”
宜修好似被“纯元”二字刺激到了,蓦地抬起头来,眼神忽然一凛,好似染了暮秋台前最凉的一层白霜,声音生硬又坚定。
太后苦笑,疲惫地挥了挥手,令宜修退下。
“竹息,哀家是不是做错了?”
太后歪在锦绣床榻前,闭着双目,声音孱弱而低微。
孙竹息不忍地抿着唇,上前给太后轻柔地按着舒缓神经的穴位,她知道太后是在后宫扶持宜修坐上后位,甚至对她多年的行为隐忍不发,不由殷殷安慰道:“太后,这不是你的错,人算不如天算,您已经尽力在维护乌拉那拉氏的荣耀。”
太后苦笑,不再言语。
恍惚之间,太后似乎又看到了温婉美丽的纯元皇后,她那时候还是个美丽纯真的少女,没有浸染一丝宫廷尘埃。
纯元熟悉的音容笑貌映入脑海,她柔柔唤着“姑母”的模样,似乎犹在昨日。
只可惜,她凋零在最美好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