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嫔很快就病逝了,在甄嬛的斡旋之下,温宜公主被交给端妃齐月宾抚养。
一家欢喜,一家愁。
苏曼有次在敬妃的咸福宫吃茶,听她提起此事,语气里说不出的落寞和郁闷。
“端妃姐姐真是有福气啊。”
对于一个寂寞无宠、可怜到夜夜数地砖的妃嫔来说,敬妃太渴望有一个孩子了,她对温宜的怜爱也不输于端妃。
原以为襄嫔殁了,端妃体弱多病,自己的年纪资历也正合适,定然可以争取到小温宜的抚养权,哪里料得到,居然还是被端妃抢了先。
“说句实诚话,端妃娘娘的确是个好养母,她对温宜的疼爱不输于其生母襄嫔,只是端妃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常年泡在药罐子里…哎,温宜公主若是养在娘娘膝下也挺好的。”
苏曼替敬妃暗暗惋惜道,看到敬妃的眼神莫名地黯淡下去,不由叹了口气道:“谁让莞嫔姐姐受宠,她一句话顶别人十句话。”
敬妃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苦笑,点了点头,颇为赞同道:“妹妹这话说的不错,莞嫔俨然是宠冠后宫的第一人,她的话的确很有分量,如今她父亲参与伏诛年羹尧封了官,不日就要封妃,这无子封妃,不知要艳羡多少人,我进宫熬了这么多年,她却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当真是了不得。”
苏曼眯了眯眼,不在意地吹了吹茶杯里氤氲的袅袅热气,抿唇笑了笑。
“这话极是,以后怕是要热闹了。”
苏曼知道,甄嬛的地位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撼动的,她虽然欣赏甄嬛的坚毅,但任务期间还是利己主义。
她没想过正面攻击甄嬛,这样很容易崩人设,得不偿失,反正皇后也越发容不了她,正在绸缪如何扳倒女主。
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苏曼只需要调养身体,赏赏花,看看戏,搞好宫里的人际关系。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皇上下旨正式封甄嬛为莞妃,即日准备册封大典。
安陵容是个会投机取巧的,即使甄嬛如此待她分外冷淡,她也会装模作样地当众道谢,一副自己被册封的无限欢喜状,演技当真一流。
“恭喜姐姐了,如此隆宠,真令人羡慕。”
安陵容朝莞嫔福了福身,好似自己被晋封了一般。
苏曼知道安陵容为此被封嫔,自然不会错过这次好机会,她亲昵地咯咯笑着,故作娇憨状:“恭喜莞姐姐了,嫔妾当真羡慕地紧。”
欣常在自觉是苏曼阵营的,也紧随其后地跟着道喜。
皇后虽然表情有点僵,脸上阴霾转瞬即逝,非常识大体地表示了高兴。
皇上抚掌微笑,似乎很满意这种妻妾和睦的氛围,一声令下,立即提了安陵容、苏曼还有欣常在的位份。
安陵容成了安嫔,苏曼成了祺嫔,欣常在成了欣贵人,满堂皆欢,唯有皇后眯了眯眼,心思百转。
嬉笑过后,雍正陪着甄嬛回了碎玉轩小坐,苏曼携着欣贵人回储秀宫的时候。
苏曼看着她那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颇为感叹,妃嫔晋位份,除了家世,就是看皇上的宠爱。
欣常在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成了欣贵人,估计要乐呵好一阵儿了,不过往细想想,也是够心酸的,作为宫里头的老资历了,欣常在的晋升之路太过于艰难,这就是没有好家世、宠爱一般的悲哀了。
“这天儿真冷,但我这心里真高兴。”
欣常在乐呵呵地说,着实没想到自己也能沾到甄嬛的喜气。
苏曼点了点头,随意地抖了抖披在身上的雪色貂皮斗篷上的细碎雪沫。
她手里捧着五福葫芦造型的小暖炉,轻轻哈着白气,侧头看着倚梅园里凌寒绽放的玉蕊檀心梅:红艳艳的姝色,优美婀娜的形状,以及那扑鼻而来的芬芳,当真是梅中美人,冬日极品。
“这得多亏了莞嫔的福气,她前脚封妃,我们只是恭喜几句,就升了位份,可见皇上多么看重她。”
苏曼嗅了嗅花香,意有所指道。
“贵人才是最有福气的,莞嫔这繁花似锦的,看的人眼花缭乱,曾经的华妃也是这般风光过,如今…”
欣常在一阵唏嘘,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未必完全是好事,莞嫔虽然风光,但盛宠太过,还不如祺嫔这样既得宠,也不招人怨的境况。
“欣姐姐慎言!”
苏曼扫了四周,朝欣常在眨了眨眼。
欣贵人后知后觉,掩嘴轻笑,银铃般的笑语声被风荡漾着,一阵一阵的,惊扰了枝头雪堆里的几只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