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宫中姐妹花从来就没有断过,一个家族为了荣辱自然是愿意多撒一些网,或者说是在送进去继承前人的恩泽。
平妃赫舍里氏,为孝诚皇后亲妹。
是太子的亲姨母。
她进宫待年,从来也不是为了恩宠,而是为了更好地照料太子。
但太子被康熙亲自抚养,平妃性子也是温吞性子,两人说不出来几句话,平妃说的也都是:太子殿下要用功读书,这样皇上才会高兴,谁待太子殿下不好,殿下就应该直接砍了他们等等。
胤礽便不愿意多与她接触,但是近日听了明镜的话,虽说他将信将疑,但还是直接来问问平妃。
“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也不告诉姨母一声。”
她喜不胜收胤礽的主动靠近,连忙命宫人去准备胤礽爱吃的糕点,安排的慌里慌张。
但总算是身边无人,胤礽也就没有阻拦。
平妃自从入宫之后就一直住在储秀宫之中,并不是行了册封礼的妃位,但享受的是妃主待遇,所以她独享储秀宫正殿。
胤礽环视四周,本是有着猜疑,但没有想到他朝里间眼睛一眯就看到了在枕边的巫蛊娃娃。
“姨母,孤该说你是大胆,还是太聪明了。”
“你就觉得一点都不会被人发现吗?”
光明正大的将巫蛊娃娃放在床头,这来来回回的谁人不知道?
这储秀宫估计漏成了筛子,怪不得宜娘娘找到了线索之后就直接找到了这里。
平妃大惊失色,太子愿意来这里她很开心,哪里还会想着阻拦他去哪里,谁能够想到就接着被发现了?
“姨母,姨母只是”
“姨母只是为了你好,那宜妃本就得宠,生下孩子来那还得了?”
胤礽沉默,年纪小小的身子穿着明黄色的团龙密纹花样看着他的姨母却满是恨铁不成钢:“姨母,你是受了谁的挑唆?”
以平妃的脑子,想不出来。
“宜娘娘从来不是威胁,若轮的上是威胁,孝昭仁皇后、皇贵妃才勉强算是。”
“可孤是太子,皇阿玛需要孤这个太子,没有人能够代替的了。”
胤礽见平妃还不明白,就故意说道:“姨母,你猜孤是怎么知道的呢?”
“乌雅氏这个贱人,是她挑唆我说皇上有晋她为贵妃的打算,孩子会威胁到你的地位我这才”
平妃怒不可遏,转眼想到的就是乌雅玛禄故意告诉太子,让太子生她的气。
——至于为什么要太子生气,当然是她最在意的就是太子了。
胤礽叹了一口气,看着手中密密麻麻扎着针的娃娃说道:“姨母该相信孤的。”
“宜娘娘也是好人。”
那抚摸在自己眉心的温柔触感。
还有那一种没有巴结谄媚,也没有什么机关算计,只是平淡的交谈,已经是他唯一遇到的特别了。
那种清新淡雅的气息,是额娘的气息吗?
“姨母,你可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败露了皇阿玛会怎么想我吗?”
他叹了一口气,不是故意吓平妃,但是也没有办法。
用自身来威胁,才会让平妃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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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储秀宫,这才勾唇一笑对着跟着的人说道:“孤要去翊坤宫,拜见宜娘娘。”
也许,他的身边,会出现不是因为他是额娘的儿子,不是太子而对他稍稍有一些友善的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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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皇上便颁布旨意:宜妃之子为皇九子,名为胤禟。
计入玉碟之中。
有多少人咬碎了银牙是一会事,但是宜妃在皇上面前的重量又重了不少是真的。
再加上宜妃往太后宫里走动,太后也是连连赐礼。
这对于连太后的人都见不到的宫妃来说,这差距也太大了。
钮祜禄贵妃十月时候生产,总算是有惊无险生下了一个阿哥。
她本身尊贵,现在又有儿子,许多人羡慕着。
但是钮祜禄贵妃最不理解的就是两个小孩子怎么能够这样好,好的天天要在一起。
睡在一个摇篮里都装不下了还要抱着。
知道真相的明镜默了默,只能够看着两个小娃娃叹道:天注定的兄弟缘分。
谁家兄弟跟连体一样,分都分不开,不过这样对着明镜来说总算是缓解了她的压力。
——胤禟小崽子总算是不再怕她一不留神就死了,而是放心去和他弟弟玩了。
胤禟没有重生,明镜确信,但还是感觉到了这个孩子有一种恐慌。
现在终于好了。
宫里头宜妃和钮祜禄贵妃亲密的不分你我,直接将孩子混养,也是头一份了。
而这些时日还有一件事就是佟佳皇贵妃病重,她已经病到起不来了身了,宣召胤禛见了一面。
二十八年。
七月病危,九日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总算是坐上了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十日就殁了。
而明镜短时间来说改变的只是一点点,钮祜禄贵妃总算没有早早亡故,而是能够一直陪着她的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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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没有,皇上带着册封旨意去的时候,还带了新宠幸的答应呢。”
“也多亏了佟佳氏昏睡着,不然死都不安心。”
钮祜禄贵妃对这些事情最为热衷,一边说着一边往绣棚上扎针,一边还担忧的看着明镜。
无他,明镜也就是生了小九之后不是一匹孤狼了,但眼里还是只有皇上。
可怜宜妃脑子不好,对皇上一片情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钮祜禄贵妃就千方百计的希望明镜能够明白一点心照不宣的道理——信谁都不能够信皇上的鬼话。
明婉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她知道自己妹妹聪明,自然吃不了亏得。
被天天骂没有脑子的明镜叹了一声,她倒是也不想。
但是宜妃在宫里生存也就这么一点不可代替的东西,将就过呗。
反正别人都信,她自己不信,就得了。
而且
她往手上的多的一个猫眼戒指看了看,唇边带着抑制不住的弧度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小九和小十不是去养狗处了吗?”
“怎么还没有回来?”
钮祜禄贵妃恨铁不成钢将手里头绣了两个小鸭子的绣棚扔了,伸出手指点着明镜的额头:“就在东华门,带着那么多的人,还能够被欺负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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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狗处的太监左右为难,都是主子这可怎么办。
后边的太监也很为难,这该咋整,怎么整都是主子啊,伤了一点都是要了他们的命啊!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软乎乎珠圆玉润的六岁小娃娃从里头出来。
一见到这个场面,放下刚才爱若珍宝挑的小狗往太监怀里一放。
就大喝一声向前方比他高大的身影冲去。
“不许欺负我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