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德罗斯公寓,我狂奔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将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没有翻到我的钱包。
若是只有些琐碎的零钱便还好说,但我的钱包里有我所有的证件。
而且我是个美国人,在英国补办证件的难度难于登天;我又不可能回到美国去。
站在被我搅得一团乱的地板中央,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昨天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钱包。
可恶,人太多了,根本无法确定是谁做的!
想着想着,我内心的烦躁不自觉地加重。
这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意识到不妙的我赶紧收拾那些被我弄乱的行李。
但还是晚了一步,卢卡终还是缓缓来到门口:“班德森?你也翘班了啊……”
一阵微风从窗口刮来,那张通缉令好死不死地被吹起,朝门外飘去。
卢卡见此赶忙后退几步,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通缉令。
“等等!”我高声喊道,试图阻止对方。
虽然对方没有刻意躲避,但我还是晚卢卡一步,看到了通缉令上的内容。
“班德森·墨普德斯……”他低声将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
一把夺过通缉令,我颇为心虚地解释:“只是艾格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这么明显的谎言,卢卡不可能被其蒙骗,但他仍没有去追问。
若他真的好奇,或许我会把这张通缉令的来历,和我的的过去讲出来。
没有追问,那便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讲吧,现在还有要紧事要做。
“是,吗?那艾格还真是厉害啊……”他感叹着转身去了厨房,“你要来杯橙汁吗?”
“不了,你最近看到有什么人出入我的房间吗?”
仔细思考的一番,卢卡摇了摇头。
意料之内的答案,我没与其多纠缠,匆匆收拾了下房间便出了门。
出了德罗斯公寓,我蹬上自行车,去了甜蜜之家找克利切。
现在这种情况,大概只有他能帮到我。
甜蜜之家内,几个孩子正缠着克利切,而他则边应付那些孩子边听我的求助。
“嗯……至于那些人的住址打听一下再花点钱估计能要回来,不过咱们还是先去趟墓园吧,说不定是那个白毛盗墓贼偷了呢?”
说着,他将孩子从自己的肩膀摘下,同我一起走出门外。
安德鲁吗?倒也不是没可能?但他并不像个毫无底线的家伙。
临走前,克利切匆匆嘱咐了下那些半大的孩子,让他们维持好秩序。
看着那些孩子,我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其实我一个人也行的,你可以留下照看孩子们,或者帮我收集那些人的信息。”
完全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克利切大手一挥爽朗道:“没事的!孩子们能处理好一切;而且克利切才不要留下来照顾这些小鬼们呢!”
他说着,蹬上单车头也不回地朝墓园走去。
见此,我也只好跟上。
又一次来到墓园,我没了上次的闲情,一心想找回自己的钱包。
蹬着自行车,我们直接找到安德鲁的住处。
看来近半年墓园的生意不错,安德鲁和卡尔的住处都翻新过。
好像正好有什么事,我们来到时安德鲁正打算出门。
见到我们,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你们是……”他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激怒了我们。
尽管我心中已经燃起些怒气,但见到他这副模样,我终是叹了口气,打算好好说话。
但克利切没给我这个机会。
挡在对方面前,他拦住了其去路,摆出一副地痞模样:“诶!你!把钱包交出来!”
看着那架势,我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当过一段时间的地痞或街头混混。
闻言,安德鲁脸上露出些疑惑的神情:“什么钱包,我不知……”
不等他说完,克利切一拳砸在他身旁的墙面,用地痞常用的威胁语气道:“你不知道?我兄弟的钱包丢了你不知道?嘶,让我猜猜,你下一步是不是说,自己见都没见过那个钱包?”
说完,克利切看向我,示意我配合他。
“可,可我是真的没见过什么钱包啊……”安德鲁弱弱地解释。
事态发展成这样,我也只能配合克利切。
抹了把脸,我皱起眉头,努力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一个牛皮制的,深棕色的,磁石卡扣的钱包,长方形,普通尺寸,你没见过?”
一旁的克利切,听着我的描述,脸色渐渐变得平和,最后甚至浮现了尴尬之色。
试着想象了一番那个钱包的模样,安德鲁茫然地摇了摇头。
可能他真没见过,毕竟本来他的嫌疑就不大。
正想着要不要和克利切商量一下,去其他地方找找,克利切突然将我拉到一旁:“那个,你的钱包,我好像知道在哪了……”
听此,我颇为惊喜:“在哪?”
“在,甜蜜之家……”克利切颇为尴尬道。
原来那些孩子的工作不止乞讨,还有偷窃;就在弗雷德里克弹奏的时候,有个孩子趁机将我的钱包偷走。
还有那个特制的牌匾,也是克利切用来讹钱的。
“……我可是看我们关系好才告诉你的,你可别去告发啊!”克利切低声道。
拍拍他的肩,我示意他放心,毕竟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
而且若是克利切进了监狱,那些孩子们怎么办?
欧利蒂斯的孤儿院并不多,肯接收残疾儿童的更是少之又少。
总而言之,钱包的问题解决了,但我不能就此离开。
毕竟总不能让安德鲁就这么白白受冤枉一回。
但自己开口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我可以找个人转达。
克利切就算了,让他去道歉肯定比我更不好意思。
这时,卡尔的身影闯入的我视野。
但仅思考了三秒后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让卡尔去替我向安德鲁道歉的话,两人估计会大眼瞪小眼到第二天天亮吧,还不如我自己去……
叹了口气,正当我已经要接受现实时,一道身影闯入了我的视野——是阿尔瓦。
见到阿尔瓦,我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叫住他:“洛伦兹先生……”
见到我,他貌似也很开心,嘴角微微勾起:“是墨普德斯先生啊,之前和您一起参加葬礼的那孩子呢?他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