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人并不想坐下来与我们好好谈。
知道克利切是墓园负责人后,为首的那人指着他高声叫道:“就是他!允许那个畜生偷尸体这么长时间!打死他!”
一呼百应,众人顿时发疯了般冲上前。
见此,卡尔本就苍白的脸色明显又白了一个度,手中提着化妆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安德鲁早就逃之夭夭。
知道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我赶忙挡住众人,为克利切争取逃跑的时间。
“快跑啊——”我艰难地拦着那些人,回头看向克利切。
而克利切也深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道理,拔腿便跑。
有些人见他逃跑,便想将怒气撒在我身上,一个男人已经揪住了我的衣领,将拳头高高举起。
见此,我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而卡尔似乎也不愿看见我挨揍的一幕,赶忙闭上双眼。
突然一声枪声响起,止住了众人的动作。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但口鼻处却被什么粉尘覆盖,呛得我一阵咳嗽与喷嚏。
不止我,人群中纷纷响起咳嗽与喷嚏声;除了戴口罩的卡尔,在场的所有人都深受这粉尘的毒害。
一把擦掉口鼻处的粉尘,我边咳嗽边抬头看去。
不远处,玛尔塔收起信号枪向这边走来:“欧利蒂斯城禁止斗殴,你们不知道吗?跟我走一趟吧。”
她说着,拿出警官证就要将面前的几人带走。
现在这种情况,去了警局能不能找回尸体另说,这群人起码要在监狱待个十天半个月的。
见此,为首的那人赶忙打圆场道:“警,警官,我们是朋友,闹着玩呢!”
原本还低声连叹【倒霉】的众人,听此赶忙附和。
刚才那个揪我衣领的男人,现在则露出和善地笑容,不断拍着我的肩:“是啊是啊,我们闹着玩呢,只是切磋一下……”
虽然心中不是很想配合对方,但如果安德鲁盗窃尸体一事败露,搞不好我还会被按个【包庇】的罪名。
勉强扯出个笑容,我也拍着对方的肩:“是啊,是啊。”
而一旁逃跑的克利切此时也折返回来:“是啊!我们在赛跑呢!”
当然,这种拙劣的谎言,能骗过人就有鬼了。
不过像这种大大小小的斗殴城内时有发生,大部分警察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玛尔塔也不例外。
叹了口气,她道:“这样吗?那我先走了。”
说着,她重新回到摩托车上,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待其走远后,那群人又恢复了先前那副面目。
不等其开口威胁,我作势向玛尔塔离开的方向跑去:“喂,玛……”
刚没走出两步,为首的那人赶忙捂住我的嘴:“好了!这次算你们幸运!我们走就是了!”
说着,他向身后的众人一挥手,将其全部带走。
见此,我顿时松了口气,心想:终于走了。
环顾周围,克利切和卡尔还在一旁,我已找不到安德鲁的人影。
估计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吧,或许还在那个放墓碑的地方。
一旁的卡尔提着手提箱看向我,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刚才,谢谢您;很抱歉把你推到,那么危险的境地。”
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要说,我听此哈哈一笑:“啊,没关系的;刚才也需要人站出来不是吗?”
墓园内除了二人就只有偶尔来为亡者送行的教会人员,卡尔与安德鲁看上去都不擅长社交。
“还有,克利切先生,也谢谢您。”他转头向克利切道谢。
听此,克利切露出个得意的笑:“没关系了!我克利切处理刚才那种事可是轻轻松松!”
他这人还真的是……我在内心默默吐槽。
尽管我们二人这样说,卡尔脸上的自责仍未减轻半分:“抱歉,我总是这样,身为墓园的负责人应该处理好一切的,可我却……”
拍拍他的肩,我安慰其道:“没事的,别在想这些了,赶紧去找安德鲁吧,等下天黑就麻烦了。”
微微点头,卡尔和我们一起寻找起安德鲁的踪迹。
现在的墓园不同当时,道路经过修整,最近几天也没有下雨,很难留下脚印,我们只能去他常去的地方找找看。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
库房,尸体停放间,堆放墓碑的地方,他自己的房间……我们近乎把整个墓园翻了遍后,仍未找到安德鲁的踪迹。
而时间,已临近黄昏。
靠着墙壁,卡尔累得气喘吁吁,但仍不愿摘下自己的口罩。
“哎呦,哎呦,那家伙到底跑哪……”克利切扶着墙捶着自己不知何时扭到的腰问,“实在不行别找了,他那么大个人,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天黑他自己还不回来吗?”
他这是把安德鲁当成那些赌气离家出走的孩子吗?我这么想着,向其投去个略带鄙夷的目光。
既然墓园内没有,那估计就在墓园外了,他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走上前,我从克利切的外套中翻出个手电筒:“你先回去吧,那些孩子还需要你照顾呢;我去城里找找吧,找不到我回家就是了,手电明天还你。”
说着,我便想离开。
这时,卡尔突然拉住我的手,欲言又止。
心中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轻轻移开他的手:“墓园得有人在,这件事放心交给我就行。”
说完,我小跑向单车。
望着我离去的背影,卡尔将手微微抬起哑声道:“那,多保重……”
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并没有去报案,只是喊上诺顿和幸运儿一起寻找。
奈布和卢卡都有事,我只能喊动他俩;当然,小爱丽丝也来了。
驾驶着单车或汽车,我们边走边呼唤着他的名字;诺顿更是不知道从哪弄了个喇叭,声音传个两三条街不是问题。
天色渐晚,夜幕悄然降临,几人也照约定的那样回了家,只剩我一人还在寻找。
这个安德鲁,到底跑哪去了?!心中愤恨,我猛地捶了下旁边的墙。
或许……已经回家了呢?或者找个旅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想着,我不禁奏起退堂鼓来。
似乎是为了打破我的幻想,下一秒安德鲁的惨叫声便传来。
同那被围攻的哀嚎不一样,这声惨叫中多了不少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