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范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是五竹叔那被咬了一口的唇瓣不对劲呢?还是他脖颈上残留的那道指印?
上次五竹来范闲就怀疑他是从哪个姑娘的床上才下来,现在好了,他都不用怀疑了,这彻彻底底的是要坐实了。
啧。
铁树开花,是真的比谁都猛。
范闲不由得就开始在想,那个让他们五竹叔开花的姑娘到底是谁?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得是他家阿鸢。
范闲回想起宋鸢那会红着脸窝在他怀里的样子,心里就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一般。
他也没想到庆帝会这么爽快的就要给他和阿鸢赐婚。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这会范闲没功夫想这么多。
莫大的欢喜冲昏了他的头脑,以至于他都忘了刚进京都陈萍萍所提醒过他的话。
他让他不要接触那个传闻中的状元夫人,因为她很危险。
鉴察院。
看着外面照进来的月色,陈萍萍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
“到底是没拦住。”
没拦住范闲去求庆帝赐婚。
他闷咳一声,一想到那宋鸢与他的关系,抓着轮椅扶把的手就比刚刚要紧。
说起来,也不是宋鸢与他有关系,而是她的那个死去的丈夫陈宴与他有那么一丁点的血缘关系。
啧。
到底是利益不同。
为了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陈萍萍也算是大义灭亲。
他和庆帝一起谋划着杀掉陈宴。
——这个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才。
陈萍萍:“”
虽然计划是庆帝出的,但又能怎么办?
为了不让他怀疑,陈萍萍跟着说了多少奉承话。
他阖了阖眼,脑海里浮现起的是陈宴死之前的画面。
他求他看在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的份上,放过宋鸢。
可这怎么可能?
陈萍萍嗤笑。
陛下看上的人,就算是死,那也得进他的棋盘。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算计,何况是这两个可怜兮兮的夫妻。
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论起来,整个棋盘上还是他们最好把控。
所以陈宴的遗愿简直是痴人说梦,而陈萍萍他自己也不可能因为他而放弃他这么多年的谋算。
“希望你别怪我。”
他把面前的酒倒在地上,看着那一滩的酒水,陈萍萍轻叹一口气。
就算陈宴怪了也没法。
他人已经死了,陈萍萍唯一能给他做的恐怕就是在最后帮他保下宋鸢的一条命。
虽然这是最简单的,但除了这个,他好像也没办法做别的。
陈萍萍给陈宴祭祀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叫人进来,低语了几句后,那人便火急火燎的往言冰云所在的院落走去。
言冰云要出发去北齐。
听到这个消息,宋鸢还和来她府上的李承平要把种在院子里的几盆花换个地方。
他说那几个需要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才能长得很,所以宋鸢准备把它们都搬到前院。
丫鬟过来说小言公子求见,宋鸢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个之前老给她送钱的人来。
“没想到他在走之前都要来见一下嫂嫂,看来鉴察院的人对这也很关心。”
李承平话里有话,他正挖着泥土,脸上有不小心抹到的痕迹,他模样生得很有欺骗性,尤其是现在朝着宋鸢笑,更是让她以为自己刚刚察觉到的异样只是她的一个猜想。
他年纪不大,外面的传闻又都说三皇子生性单纯,所以他才说过的话是在讽刺言冰云吗?
宋鸢也不知道。
看着她跟着丫鬟要去前厅接待那位小言公子,李承平垂下眼,瞅着手里弄着的花,面上就阴冷了许多。
为什么这些人都要跟他抢嫂嫂?
都该死。
那个范闲是这样,两个哥哥也这样,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言冰云。
李承平攥紧手,在等了一会功夫后,他就直接抱着一个花盆要去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