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叛达瓦齐一役,赵九霄作为先锋官屡立战功,虽然身受重伤,幸好有从系统处兑换的顶级伤药,到底还是杵着拐杖出席了庆功宴。
弘历赐了他正五品恩骑尉的官爵,赵九霄又私下里找到了明珠,先感谢了皇后母家献出的救命伤药,又是一番慷慨陈词表明忠心,阐述了对成为皇后党派成员的热烈渴望。
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
明知知道他对澜翠的良苦用心,也默许了他二人情书传递、互诉衷肠,就像当初的卫嬿婉和永璜一样。
但当赵九霄谈及赐婚时,明珠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澜翠还小,本宫还想把她放在身边多留几年,也好多学些规矩。你既然自诩情根深种,想来也不会在乎多等这几年,就算是本宫作为澜翠的娘家人,对你的一点小小考验吧。”
即使他们真心相爱,明珠也不想把视若姊妹的澜翠当成一个“奖品”般仓促发嫁,必须得让这对小情侣进一步互相了解,互相尊重才行。
还有就是……
目前国库吃紧,她没钱给澜翠置办嫁妆……
澜翠不比惢心,不是两三千两就能打发的。这份妆奁里若是只有财帛,没有可以继续生钱的不动产的话,那就算不得丰厚了。
再者言,赵九霄有了个能给儿子的世袭爵位,明珠也得给澜翠一个能由女儿世袭的爵位。
来而不往,非礼也。
……
巴林王及其亲眷作为战俘被押解进京一事,冷宫里的巴林湄若毫不知情。
她正和好闺蜜拜尔果斯氏“日行一善”地拍门大叫时,冷宫的门,居然真的开了。
一队侍卫出现在她们面前。
巴林湄若双眼发亮,迫不及待地道:“怎么样?我父王是不是已经攻打到紫禁城了?你们是来接我去当皇后的吗?”
拜尔果斯氏也兴奋的扑了过来:
“我阿布呢?我是不是能当皇贵妃了?”
她们没有认出来,这队侍卫中为首的正是当今皇后的同胞弟弟,乌拉那拉·讷礼。
讷礼望着这两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被她们荒谬的言论整得又好气又好笑。
“住口!你们这两个勾结外寇的叛臣同党,死到临头还在做皇后贵妃的美梦吗?实话告诉你们,叛乱已平,包括达瓦齐、巴林王在内的所有叛军首领都已经被押解进京了,现在带你们出去,是要和那些乱臣贼子见最后一面!”
两个女人惊讶至极,拜尔果斯氏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连滚带爬跑到了讷礼跟前: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的……不可能……”
蒙古子弟都是战场上骁勇的狼,怎么会被孱弱的中原人打败呢?她的阿布,她的兄长,还有湄若姐姐的亲眷,明明都是极其勇猛善战的,怎么可能两三个月就被击溃?
讷礼嫌恶地甩开拜尔果斯氏抓着他衣角的手,朝下属们一挥配剑: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绑了送到保和殿去,交由皇后娘娘和皇上处置!”
侍卫们齐声应答,带着准备好的绳索一蹴而就,就这么拴着两个曾经贵为嫔妃的女人一路拖行到了保和殿。
殿内。
“既然桩桩件件哪件都没冤了你,那就也没有什么好接着查证的了,拖出去关进天牢,秋后问斩吧。”
伴随着凄厉的声声惨叫,拜尔果斯氏的父亲被侍卫们五花大绑拖出门外,拐角处却与押送拜尔果斯氏的队伍撞了个正着。
“阿布!你怎么在这里,他们要带你去哪儿?”
一眼望见父亲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拜尔果斯氏顿时慌了神,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想要冲过去抱住父亲,却被绳索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她的父亲也在此时发现了女儿的身影,回应她的却不是慈父关怀,而是愤怒至极的唾骂:
“你这个逆女!居然还有脸来见我?若不是因为你假传消息,阿巴亥部怎么会贸然参与反叛,以至全族被屠!你这个贱人!孽障!孽畜!”
高亢的咒骂声像是落在拜尔果斯氏脑袋上的一记重锤,她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目送着父亲被侍卫们如同猪狗般毫无尊严地拖走,失神片刻,泪水不知怎么的倾盆而下。
全族被屠?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是蒙古贵女,是高高在上的草原贵眷,是父母呵护备至的掌上明珠。整个部落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而阿巴亥部的强大势力也是她在宫中作威作福的保障……
一夜之间,竟化为乌有?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哈哈,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哈哈,哈哈哈……”
拜尔果斯氏拼命摇着头,目光涣散,又哭又笑,被身旁侍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也没有反应,只是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已经疯了。
巴林湄若冷眼看着这位自己曾经最好的姐妹,冷哼一声,轻蔑地别过头去。
没用!真没用!
阿巴亥部全族被屠又如何?巴林部可是堂堂的蒙古四十九部,天塌下来也塌不到她家去!
她固执地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纵使好姐妹的惨剧已经血淋淋地摆在眼前,巴林湄若还是对母族的强悍实力自信满满。
就算巴林部参与了叛乱,那又怎样?
经此一役,皇上肯定已经被巴林部的兵马杀得屁滚尿流,胜了也是残胜,大清剩下的军力肯定已十不存一,更加无法维持统治。
只要大清的皇上还想要借着维持蒙古稳固,他就必须向她道歉,并赦免巴林部,以此换来他们的效忠!
到时候,只要巴林部发誓继续为大清卖命,她照样可以凭借母族的势力斗倒皇后,步步高升!
半疯半癫的拜尔果斯氏和怀揣美好梦想的巴林湄若共同被押进了保和殿内,只此一眼,巴林湄若便发出了不成人声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