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是皇后的千秋节。晚上皇上让人办了宴,给足了皇后脸面。
皇后自然是高兴欣慰的,自从出来东巡之后,除了早晚的颠簸赶路让她身心俱疲,能和皇上出入成双,夫唱妇随便是她最大的安慰。
好在她跟着皇上一同来了。不然就会由珍贵妃光明正大地代替她站在皇上的身边,接受万民景仰、朝臣恭贺。
在千秋宴会上,皇后容光焕发,极为欢喜欢畅。皇上就坐在她的旁边,俊容含笑,她一转眼就能看到。这实在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美梦。
二月底他们驻跸在曲阜,祭孔庙、谒孔林。而后去了泰安府,准备在这里停留几天。
文鸳连日赶路,觉得累得慌,死活都不肯去。泰山那么高,爬上爬下的不知多费劲。
她靠在弘历怀里,扭来扭去地撒娇耍脾气:“总之我不去。这泰山千丈高,抬头看不到顶。我在山下等皇上就好了。”
弘历并不是一定要她去,不过美人投怀送抱,他自然乐于接受。
他握住她的腰,装作一副强硬的样子,大掌却在她的柔软丰盈的腰肢上轻轻揉捏,举起酒杯放到唇边饮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
“不行。来都来了,不登一回泰山岂不可惜?何况其他人都去。你是六宫表率,怎么能不带头呢?要是怕累,朕让人用轿子抬你上山,就好像圣婴大王派人去请他的干娘一样,如何?”
文鸳急了,揽着弘历的脖子,抱着他摇来摇去,小脸贴在他的怀里,哼哼唧唧地说:“我就不去!就算用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去。我怕日头晒着。”
弘历低低笑了起来,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俯首亲了一口,故作妥协地说:“好了,不去就不去吧。你就待在泰安府上,朕让人请个戏班子进来。”
文鸳这才高兴起来,仰着明媚欢喜的小脸,娇娇地说他真好。弘历心安理得地受了,含住她的红唇啜了一下。
文鸳坐起身来,倒了杯酒,盈盈奉到他的唇边。兰陵酒盛在玉碗中,金黄如琥珀一般。
弘历含笑睇了她了一眼,叼住酒杯,将酒慢慢饮下。兰陵酒的酒香混着脂粉香一同滑入喉中,说不出的暧昧旖旎。
喝完了酒他便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了怀中,低头精准地吻住了她,辗转研磨,攻城掠地。
兰陵酒是山东一带有千年历史的美酒。清香远达,饮之不醉人、不头疼。
文鸳伸手攀在他的肩上,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唇角,尝到了兰陵酒的味道。
弘历干脆将文鸳揽入怀中,长臂一伸,将酒壶提来,仰头饮了一口,对着她的唇哺了过去。
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文鸳的嘴角流了下来,琥珀的金光流淌在她如玉的脸庞上,而她眼中也是一片波光粼粼,笑意流转,更显得如梦似幻。
弘历用拇指轻轻抿去酒液,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然后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往床边去了。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他想起了李白的《客中行》,不由一笑。非是兰陵醉人,只怕是人自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