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被她说得吓了一跳,讪讪地说:“娘娘轻声些。”
大家都知道,即便二阿哥熬过此劫,也算是废了。他连读书都不能用功,更逞论骑马射箭。春有柳絮、秋有芦花,每年至少六个月不能出门,六个月会有生命之危。
除了做个富贵闲人,他根本不可能继承大统。害不害他都一样。
文鸳也露出讪讪的神色,自失地假装打嘴。景泰无奈地笑了笑。
舒心叹了口气,可惜地说:“可惜海常在还算是聪明,虽然言语挑拨,但却没留下什么证据。就算跟皇上说了,皇上也未必会信。”
景泰哼道:“那就盯紧她好了。一个人胆子大了,做坏事有一就有二,肯定不止这一次。”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害二阿哥。难道当真是为了大阿哥吗?
大阿哥不过是如懿的养子罢了,现在又给了纯嫔抚养。她何苦冒着生命危险为别人做嫁衣。
景泰跟文鸳说:“主儿,不妨您也和皇上说说这事儿。让皇上也有个防备,给二阿哥那边加派些人手,免得到时候这屎盆子扣到咱们翊坤宫来。”
这样也算是把莲心的事跟皇上委婉地透了底、投了诚。原本莲心在皇后身边伺候,安了个钉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偏偏她被分去照顾二阿哥。瞧二阿哥如此情形,还真怕哪一天——这迟早是个雷,不知什么时候就炸了。皇上生性多疑,心思莫测。倒不如趁这机会让他把莲心换下来,这样在他心里才没嫌疑呢。
“娘娘您到时候就看皇上惊不惊讶,如果是他一点儿也不惊讶,想必他便知道莲心是咱们的人了。那您就说让他把莲心调到别处去。”
文鸳应了一声,她性子急躁,说着便收拾行头到了养心殿,对李玉说:“李公公,替本宫通传一声,本宫有事要求见皇上。”
李玉恭敬地应了,没一会儿就出来说:“娘娘,皇上有请。”
弘历坐在紫檀桌前批奏章,手中拿着笔,抬头笑着说:“贵妃许久不曾来养心殿了。”
文鸳手里捏着绢帕,端着架子道:“臣妾现在管着宫里的事儿,是有些忙了,忽略了皇上,这就来将功折罪。”
她过来替他磨墨,不过实在磨得不好,这墨磨得太粗太快。
弘历直笑,将她拉到怀里,安置在腿上,抬手用笔头轻敲了敲她的额,“可别糟蹋了朕的松烟徽墨,这可是用上百年的老松树烧出来的。”
文鸳咯咯笑了起来,摇着他撒娇说:“皇上有好东西就藏着自己用,人家也要用这松烟柏烟的墨。”
她一不写字二不作画,要来何用?不过文鸳要了弘历就会给。“让李玉给你拿一盒。”
文鸳拿了他的东西,这才心满意足,想起来正事了。“皇上,臣妾有事要禀报。”
弘历看她脸色正经,挑了挑眉,抱着她沉声说:“何事?”
文鸳便倒豆子似的把海常在挑拨莲心的事说了,还立即上眼药。“这海常在想不到心思这么深呢!”
皇上果然一点也不吃惊,只是对海兰的事情皱起了眉。
文鸳盯着他的神色研究了好一会儿,弘历可忽略不了,低头笑着问道:“文鸳你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