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底,文鸳便开始筹备起太后的圣寿。皇上现在越来越孝顺,特地吩咐绣房给太后提前准备万寿如意被,每隔几天下了朝都要去看一遍。
虽然皇后已让素练叮嘱永琏不用日日苦读,保重身体要紧。可是永琏在日复一日的逼迫和惊惧之中,不知不觉养成了苦学钻研的习惯,每日下了学也依旧勤学不倦。
如今皇后被困长春宫,永琏心中没有安全感。皇上每日都到尚书房来关心阿哥们的功课,听到他对永璜的夸奖,也使他更加紧张。不顾莲心的劝阻,晚上一个人用功。
永琏的哮症又复发了,比以往都要更严重。弘历听说之后立即赶来了撷芳殿,皱眉问道:“二阿哥怎么又复发了?他的哮症不是好转了吗?”
齐汝说是秋季烟尘变多,加上二阿哥情绪紧绷,又日日苦读,着了凉气才会复发。
永琏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脸色发紫,好像喘不上气,嘴里一直叫着额娘。
弘历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文鸳也很快就来了,如今宫务都是她在管,皇嗣生病,她当然要来关心。
她到了便斥责底下人没有照顾好二阿哥,又问了齐太医永琏的病。
齐汝神色凝重,委婉地说:“如今二阿哥病得重,务必要仔细照料,一定要避开飞絮芦花。如果能顺利熬到明年夏天,或许能有转机。”
连太后都来了,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连连责备皇上没有照顾好唯一的嫡子。
文鸳却直直开口说:“皇上每日都抽空到尚书房去关心阿哥。他平日日理万机,也不能带在身边照顾。”
太后看了她一眼,冷哼着发难道:“如今皇后生病,宫里的事都是珍贵妃你在打理,为何永琏会突然病发?”
文鸳这回可听出来了,太后这是在指摘她的不是,顿时恼火起来,分毫不让。
“二阿哥自己要上进,难不成臣妾还能把他的书给抢了?太后娘娘这会儿倒是打鸡骂狗的,平日里也没见你多关心——”
太后得势之后,哪里被人这么直白地指着鼻子说过,立即沉下了脸,“瓜尔佳氏你放肆!目无尊长,口出狂言,该当何罪。”
等她说完了,弘历揉了揉眉心,开口唤道:“好了,文鸳,别争了。省得吵醒永琏。”
弘历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必是永琏过于日用功,心情不安,才导致哮症再发。
“太后恕罪 。”文鸳神色骄矜,轻盈地冲她福了福身,便来到了弘历身边。
听到永琏正气若游丝地在叫额娘,太后便叹气道:
“可怜见的。这皇后也真是,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过来看看。这旁人再怎么仔细,也不如亲生额娘照料得妥帖。这样反反复复,怎么能熬得到明年?”
弘历皱了皱眉,他知道太后的意思,是想让皇后来亲自照顾。此事不符合他的心意,他选择不表态。“贵妃平时尽心尽力,无有不是之处——药煎好了就先喂二阿哥喝下去。”
莲心正在喂药,没多久福珈便扶着皇后过来了。皇后看到永琏病成这样,顿时心痛欲裂,扑到床边握住他的小手哭起来。
“额娘的永琏,怎么病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