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现在是弘历的小尾巴,他去哪儿便习惯地把她提溜过来。
今晚他们一同歇在养心殿。文鸳常常在养心殿留宿,她放在这儿的衣服也越来越多,弘历干脆叫内务府搬了一个新柜子过来,专门放她的物件儿。
景泰已经熟练地打开了柜子,掏出文鸳的瓶瓶罐罐,敷脸的、抹手的、涂头发的,样样俱全。
舒心便替她养手,景泰替她敷脸,将文鸳团团围了起来。不论雨打风吹、大事小事,她都不忘要保养。
弘历执了一卷书,坐在榻上看着。别看皇上整天和她一同玩闹作乐,其实他有空时常常看书。不过他看的那些书文鸳不爱看,每当这时候都不往他跟前凑。
等到她终于完事了,整个人香香喷喷的,他们才一同到床上歇息。
文鸳枕着他的手臂,嘀嘀咕咕和他说悄悄话,“皇上你说,阿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阿箬和娴妃不就像我和景泰吗,景泰可是绝对不会诬陷我的。”
弘历闭上眼睛假寐,冷哼道:“世上只有人心最为难测。王钦倒是从我没登基的时候就跟着我,还不是说背叛就背叛了,端看诱惑够不够大。要是哪日景泰背叛了你,你也不必伤心,朕亲自替你活刮了她。”
他语气中殊无伤心,只有阴冷,像是冬日夹雪的冷风,凉飕飕往人骨缝里钻。
文鸳生气地啃了啃他的胸口,横眉竖眼地维护她的侍女。“景泰对我最好了,我们一起长大的。就算李玉背叛你,景泰也不会背叛我。”
她在他怀里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物,看着不危险,实际上也很安全。
弘历将她揽紧,懒懒地说:“知道了。”
见他应了是,文鸳这才满意,往弘历怀里钻了钻,紧紧地贴着他。
第二天毓瑚便说:“奴婢去了慎刑司,有人想将阿箬害死在里面。奴婢拦下了一次,可这二回三回也是防不胜防。把阿箬关在慎行司,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阿箬只是因为出于公道揭发了如懿的罪证,那又怎么会有人这么着急想灭她的口呢?想来背后应有人指使才是。
弘历沉吟着没说话,心中有数个怀疑之人——胸有成竹的皇后、迫不及待的贵妃还有提出吃鱼虾聪明的纯嫔…
如懿最近确实有些招眼了,有宫权和长子,这三个人都有害她的理由。
那先是提出要修缮景阳宫、后又提议要把仪贵人交给祺妃和娴妃照顾的嘉贵人,在这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当真只是心直口快,一心为善?
不过这些怀疑都还缺乏证据。若能找出真凶,就算是为这夭折的孩子报仇了。也能让如懿沉冤昭雪。
至于文鸳——弘历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要是有这害人的脑子和胆子,还至于天天跳脚着去安华殿吗?
文鸳靠在弘历怀里,拿了本图册在翻。头顶上弘历的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更阴。
她也不抬头,娇哼道:“皇上你别笑了,人家心里发毛。”
弘历冷哼一声,捏了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