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不明所以,漫不经心地附和道:“也许是病了。”
嘉贵人神色却有些异样, 时不时便看向仪贵人的肚子。
皇后也反应过来了,笑着说:“你们都先回去吧,仪贵人留下来,本宫请个太医给她看看。”
景泰心细如发,隐隐约约也察觉了。不过如今太医都还没来诊脉,她也不好妄言。
如果仪贵人当真是有了,那主儿想必要伤心的。是以干脆将这猜测压在心里。
皇后请了太医之后并没有公布任何喜讯,景泰稍稍放下心。可莲心就在长春宫当差,传过来的消息却是仪贵人的确有了身子。
皇后有意隐瞒,想必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公布。
景泰不敢瞒着文鸳,可她又知道文鸳一心盼着怀上贵子,知晓此事岂不是要大发雷霆。
斟酌了许久,到底忠心占了上风。她借着替文鸳揉肩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说:“主儿,奴婢有个消息要禀报。您先坐稳了,可千万不要动怒。”
文鸳睁开眼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催促道:“有话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景泰顿时把心一横,视死如归地说:“格格,莲心说景阳宫的仪贵人已经有身孕了。”
文鸳原本平和的脸色顿时变了,拔高了声音说:“你说什么?她竟然有身孕了?!”
景泰连忙跪了下来, 嚎哭着抱住了她的腿。“主儿息怒啊!您生气就打奴婢吧,可不要气坏了身子。”
文鸳试着踢了踢她,愣是没踢动。她转身生气地摔了梳妆盒,哇哇道:“皇上一年到头去景阳宫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没想到竟然是她先有了!”
景泰看着她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来,心里默数三二一,默默地松开了手。
文鸳便到处乱窜,摔了屋子里的一堆东西,这才消气。
景泰赶紧让人备上下火的茶,谄媚地说:“主儿累了吧,赶紧喝口茶,歇一歇。”
她生气地撇过头,哽咽道:“我不喝!”
舒心也知晓她的性子,故意说:“主儿既然不想仪贵人先生下贵子,那不如趁还没公布的时候——”
文鸳有些心动,可又犹豫起来。她虽然没心没肺、骄纵任性,可长这么大还不曾动手害过谁的性命。
这回她哭得更厉害了,伏在榻上气道:“我不敢!”
舒心和景泰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景泰怜爱地拍着她,哄着她说:“别哭了格格,她生的不一定就是儿子。没准是个公主呢?她哪有这样的好福气生下贵子。”
她这会儿才高兴了点,弹坐起来气哼哼地抹眼泪,“我要天天祈祷,让她一举得女!”
说干就干,文鸳立马到安华寺上香去了。
景泰和舒心任劳任怨地陪文鸳折腾,回来的时候她的心情总算好了,跟景泰点了一大堆菜。
可是看到了皇上,文鸳顿时又气怨起来。
弘历来到了翊坤宫,听到祺嫔去了安华寺,正打算出去寻,谁知刚出了门口,便见她回来了。
文鸳头一回没给他一个笑脸,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参见皇上,径直往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