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骄矜地飞了他一眼,合起扇子抵着他的额将人推开,娇滴滴哼道:“不正经!皇上,人家唱累了要喝水。”
弘历探过身子从榻上的小几上给她倒了一杯,揽着人喂了。
文鸳喝了水立即叽叽喳喳,问道:“皇上,以后我每个月都能给家里写信吗?”
弘历点了点头,随意道:“想写就写。不拘着什么时候。”
她欢喜地笑了起来,心花怒放地扑过来亲他。他好整以暇地揽住人,两人闹了好一阵。
他们两个志趣相投,平日里也更像玩伴。
今天晚上文鸳照例是留在养心殿,她把寝衣都拿了一些过来,就放在皇上的衣柜里面。
弘历也由着她,甚至让人在衣柜里专门给她辟了一个角落,只放她的衣裳。
文鸳洗完了香喷喷地躺到床上,弘历张开被子,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话本子。
她乐呵呵地打开了,靠在弘历怀里看了十几页,揉了揉眼睛,便滑进他怀里睡觉了。
弘历便也收起了书,让人把灯熄了,也睡下了。
这几日御花园的花开得好,傍晚的时候文鸳便坐上轿子往那儿去赏花。
路过长春宫不远,便看到有人坐在廊下哭,那哭声悲凉得很,让人听了也觉得凄惨。
文鸳让人停下,看了舒心一眼。舒心神色复杂,低声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莲心。”
景泰叹了一声,走上前去递了一张帕子,关切道:“莲心,你怎么了。”
莲心不敢说实话。宫里人的心是冷的。她知道皇后要将她许给王钦之后,便总是一个人藏起来偷偷哭。有一次被娴妃娘娘撞见了,她身边的阿箬尖酸地嘲讽了她一番。
明明她们都是宫女,谁又能比谁好呢?今日她任人摆布,难道阿箬就能逃脱这个命运了?
莲心擦干眼泪,神色憔悴苍白,哽咽着行礼道:“惊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奴婢是想家了。”
哦,想家了。文鸳的家乡远在万里,刚来的时候也常常想家。她理解地点了点头,难得温和地说:“没事,谁没个想家的时候。哭成这样,妆也花了,赶紧收拾收拾吧。”
文鸳还把香囊也解下给莲心,里面是她的粉扑子和靶镜。
莲心没想到骄纵的祺嫔对她这样关怀,忐忑地接了过来。
舒心和莲心是同年进宫的,知道她为什么哭,心里不忍。她和文鸳低声说:“听说皇后娘娘要将莲心许给王钦呢。王钦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后是想拉拢他。想必莲心是因为这事在伤心。”
文鸳圆睁了眼睛,不禁脱口道:“王钦是个太监,而且都快老成橘子皮了!想出这桩婚事的人真缺德到冒烟儿。”
景泰拉了拉她的袖子,看了一眼莲心——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像小溪一样淌了下来。她确实生得漂亮,哭成这样反而显得我见犹怜。
文鸳清了清嗓子,懊恼地说:“别哭了!这事儿我问问。”她可不能昧着良心安慰她说王钦是个良配。
莲心也知道祺嫔娘娘非常得宠,只是不敢奢求她能替自己出头。毕竟她们不过萍水相逢。
听到这话,她竟是激动地跪了下来,给文鸳磕了一个响头。“多谢祺嫔娘娘。”
“唉唉唉!我只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