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文鸳盛宠,无人能及,文鸳自然一天比一天得意。
她是去年六月进宫的,当了三个多月的格格就进宫成了皇妃。两个月之后又从贵人升到了嫔位。这是多少妃子比不上的。
现在翊坤宫如同鲜花着锦,再繁荣不过了。
皇后被太后训了一顿,倒是没那么极端,虽然依旧提倡节俭,妃子们衣服的花样逐渐鲜艳丰富起来。
皇上却说,江南的锦缎漂亮的依旧都给祺嫔。“祺嫔爱美爱俏,这些不过是给她的美貌锦上添花。”
皇后听了面上依旧笑着,心中却颇有些不是滋味。雍正六年她就嫁给了弘历,如今已有八年,确实不如这些年轻的妃子鲜妍娇嫩了。
“嘉贵人和慧贵妃也是好颜色,臣妾想着不如分一些给她们——”
弘历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分的?她们之前不也没要吗?”
富察氏一噎,笑着说:“那就按皇上说的吧。”
二月初九这一天,弘历要去延禧宫——因为明日是如懿的生辰。在半道上却碰见了刚解禁的高贵妃。
她拦下御撵,情意绵绵地说:“齐太医能够治身上的寒症,却治不好我的心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三个月不能伴驾,不就是几百年没有见到皇上了。”
弘历单手撑在御辇的扶手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听到这话却是笑了出来。
高贵妃不知道他为何而笑,以为他是在嘲讽,也有些羞赧。“皇上,人家说的是真的。皇上罚了臣妾,三个月还不够吗?娴妃都已经陪了你这么久了,肯定不会在乎这一晚的。”
他托腮笑道:“怎么你们都爱说这句话。”
这句话没头没脑,高贵妃不明所以地望着他。这句话怎么了,难道不够诚心?
“朕忽然想起有些奏折还没批完,改日朕再来看你。”弘历并不解释,没有留在咸福宫,也没有去延禧宫,而是吩咐人掉头往回走了。
他由这句话而思及当日的祺贵人,不知怎的想起她来,心中忽涌起一股牵念的冲动,索性去见了。
高晞月气得捏紧了帕子,委屈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都在奴才们面前这样豁下脸面了,皇上竟然撇下她就走了。“快给我查查,皇上今晚去哪个宫里了!”
茉心赶紧应是。皇上这时候掉头往回走,不是去翊坤宫,就是去启祥宫了。她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敢刺激高贵妃。
文鸳已经躺在被窝里看话本,门外忽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语,紧接着房门打开,她探出半边身子一瞧,却看到了皇上俊朗含笑的脸庞。
文鸳并不下床行礼,而是欢快地朝他伸出了手,娇声道:“皇上!”
弘历回以一笑,快步来到床边,将文鸳抱到怀中,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时心中的情潮忽然安定,汩汩地涌起暖流。他下意识不去分辨这种情绪是什么,只是觉得舒服自在。
文鸳笑嘻嘻地靠着弘历,毫不避讳地拿着话本子看,还拿手肘捅了捅他,邀请他一同看。“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