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也不知道高贵妃刚才发的哪门子疯,冲着她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
景泰忍俊不禁,笑着说:“想必贵妃娘娘方才是想同主儿说话呢。”
文鸳切了一声,不很高兴地说:“谁愿意和她说话。”
景泰知道文鸳不高兴,连忙哄她回去。
弘历也知晓皇后的举措,没有什么表示。皇后要当天下女子的表率,节省下来的钱又是他的,他又岂能拦着呢?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暂时没人知道。
他一来到翊坤宫,原本暖融融的内室冷了许多,文鸳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件半旧不新的旗装,柔柔弱弱地给他行礼。
弘历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倒没有冻着。他新奇又好笑地说:“这又是在玩哪一出?唱大戏也不叫上朕的吗。”
文鸳不理他的话,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故作关切地摸了摸他的胸膛,娇娇柔柔地说:“皇上有没有冻着?今日娘娘说要厉行节俭,往后炭火都要减半了。臣妾是没什么关系,要是冻着皇上了,那可真是罪过。还有以后我不穿华服,也不打扮了,皇上不会嫌弃人家吧。”
原来是为这事。弘历又好笑又无奈,将人拦腰抱起来,一同坐到榻上。他忍了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别演了。”
文鸳抬头睨了他一眼,又立即伏在他怀里抽咽,握起拳头当胸给他来了一记,嘤嘤道:“谁演了?这可都是真的。皇上都不心疼人家。”
弘历嘶了一声,包住了她的拳头,好笑地说:“再锤几拳下去可就真没人心疼你了。”
“以后你的份例照常支出。对外说是从朕这里挪的。”
“那江南的衣料、胭脂水粉——”她还真哭了,红彤彤的眼眶包着泪,捏着手指,期期艾艾地说。
“也一应照常。”他也不想一天到晚对着一群灰扑扑的妃子啊,每天上朝看臣子的老脸已经够苦的了。
弘历想了想,又让王钦去库房里给她送了一批江南的绸缎和进贡的螺子黛,摸摸她的脸,用拇指抿去她的泪珠儿,忍俊不禁地哄道:“这下高兴了吧,快些收了神通,换了这身衣裳吧。”
文鸳破涕为笑,一个劲儿地夸他、亲他:“皇上真是宫里对臣妾最好的人了!”
弘历握住她的手放到胸口,故作吃痛,“以后给朕轻点儿,方才险些没给你打出个好歹来。”
她将小脸贴过来,侧头在他胸口亲了亲。这会儿看上去倒是乖顺的很,抬起被泪水浸润得越发明亮的眼睛,望着他说:“还痛吗,皇上。”
她的脸颊枕着他的心跳,起起伏伏,像是绵延不绝的山川。他捧起文鸳软绵绵的脸颊揉了揉,笑道:“多亏爱妃,好多了。”
她于是放下心来,像蝴蝶一样从他身边翩然离开,高兴地换衣裳去了。
等文鸳再出来的时候,不仅换了一身刺绣繁复的绸缎衣裳,连妆容也画得精致,美滋滋地坐到弘历怀里,好像一个香香软软的小点心。她这样高兴,叫弘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想亲她一下,又不想花了她的妆,便捏起她的下巴,俯首轻轻吻了她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