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上太阳初照,旌旗猎猎,放眼望去都是船只,多如牛毛。
每个皇阿哥都带了一支船队,上面是自己挑选的侍卫。
代表太子的是他的长子的弘皙。弘皙是康熙三十余年生的,比保寿要小两三岁,已然是一个大人。
太子陪在皇上身边,负手而立,眺望着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含笑和皇上说话。
“虎父无犬子。皇阿玛是英明的皇上, 连皇子也都个个出色。”
皇上也笑着回答:“他们虽然出色,但是远不及保成。你是朕亲自教出来的,以后会继承大清江山。”
太子垂眸掩下眼中的冷意,却说:“哦,可是保福也是皇阿玛亲自教的。”
皇上面不改色,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保福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青色的箭袖长袍,正侧头和旁边船上的弟弟说话。
他确实喜爱这个儿子,不同于在太子身上寄托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和期待,保福是他和文鸳的第一个孩子,他一直从父亲的角度来欣赏他、培养他。
“你们不一样。朕以为保成你一直都明白。”
“儿臣也是最近才明白的。”
文鸳站在皇上身边,忍不住扭头看向太子。她的眼里含着愤怒和不满,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保福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为什么不能亲自教他。”
太子难以忽略她这样灼灼的目光,低声哼笑起来。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生气,反而越加兴奋狂躁。很快他就可以摆脱这种受人监视、被压制的生活,成为天下的至尊。
就算是失败也无所谓。最难挨的不是失败之后的日子,而是日复一日叫人恐惧的未知。他再也不用活在焦躁惶恐之中,等着什么时候皇阿玛对他彻底厌弃,随时把这个太子之位拿走。
兴许他有些病了——在脑子里。只要战胜他的阿玛,得到皇位,他的病就会不药而愈。
皇上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赛龙舟要开始了,河面上一时间万船齐发,呐喊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保福的队伍已经到了河中,一马当先,如同离弦利箭。
太子紧紧盯着河面,暗暗朝后做了个手势。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埋伏了多名刺客,看到指令便都迅速围了上来,黑压压一大片,看上去声势浩荡。
文鸳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皇上已经护着她退开,身边立即被侍卫围成了一个圈。
皇上淡淡地看着太子,笑着说道:“保成,这是你准备好的端午节礼?真是让朕惊讶。”
不到两个月太子就准备了这么多人,倒真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好儿子。
太子不闪不避,直直地看着他,哼笑道:“是送给皇阿玛您的大礼。”
他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剑,寒光湛湛,轻轻一甩,看上去意气风发,透着孤注一掷的狠劲,指着皇帝说:“皇阿玛,你当皇上够久了,你已经老了。以后这个位置还是我来坐更好。”
皇上沉着脸,冷冷地说:“有本事你就从我手里拿去。”
太子一挥剑,那些人便已经冲了上来,和皇上身边的人激烈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