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并不急着立即回京,在江南逗留了两个多月,给足了他们反应的时间,在三月中旬才回京。
此时又有人告索额图和弟弟心裕毒打家奴致死。
此时索额图等人已是风声鹤唳。打死家奴之事可大可小,而皇上抓到他们的把柄,又怎么会轻判。
皇上确实知道此事,如今有人亲自递把刀子来,他怎能轻纵,于是直接革了心裕领侍卫内大臣的职务,还收回了他的世袭爵位。
太子在宫中的势力也受到了打击。
索额图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自从知道密折之事以来,他便昼夜难眠。他急切地和太子说:“皇上如今要除老臣,只怕明日就要废太子。何况他如此爱重瓜尔佳氏母子,只怕已在为七阿哥铺路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太子这段时间也暗暗联系拉拢了不少人,他仍然有些迟疑,思绪狂乱挣扎。他从小学的是忠君爱国之道,这都是他的父亲手把手教出来的,如今却要逼宫弑父。何其荒唐可笑。
“权力真是毒药,一旦沾上了一点儿,谁都会上瘾。”太子冷冷地说。
曾经他是皇阿玛最爱的儿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再是了。也许是从皇上爱上瓜尔佳氏开始。与其等着皇位被别人夺走,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索额图脸色稍稍松了松,对太子诱哄道:“事成之后,皇上他也会安然无恙的。到时候他住到畅春园去修身养性,是再好不过的了——皇后所生的三个阿哥还是杀了好。等到皇上驾崩,便令瓜尔佳皇后殉葬。”
他和瑚满是多年的政敌,心裕被革职也是瑚满用的计。若是太子登基即位,他定要大肆打击,叫瑚满永无翻身之时。
太子没有说话,而是叫他先回去。他们约在宫外见面,不然宫中皇上的耳目众多,只怕上一刻他们才说完话,下一刻皇上就已知晓了。
近来宫中的侍卫好像更换很频繁,保禄是最先察觉的。
他对文鸳和兄长都说了,文鸳尚且不知道是什么事,保福却已经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应当告诉皇阿玛才是。”也许皇阿玛已经知道了,但不论是出于本分,还是为了显示孝顺,都应该告诉他。
文鸳并不是傻子, 脸色已经难看起来。“是有人要在宫里做坏事吗?”
保禄安抚地对文鸳说:“额娘别怕,小事罢了。我们和阿玛会解决的。这段时间额娘一定要管好后宫,不然宫里乱起来,只怕有人要浑水摸鱼。”
保禄虽然粗枝大叶,可常年在军中摸爬打滚,对于危险反而比其他两个兄弟有更敏锐的嗅觉。
保寿自告奋勇地说:“我留下来帮额娘,你们都去忙好了。”
他自小就爱争宠、爱表现,至今仍然本性不改。皇阿玛的心眼儿最多,他才不信这件事皇阿玛一点儿也不知道。
保福点头说:“这样也好。”
所以保寿留在文鸳身边陪她,保禄和保福则已经去给皇上请安了。
皇上果然已经知晓,他欣慰地拍了拍保禄的肩膀。“果然有长进了。这件事你们兄弟不必理会,朕自有安排。”
他的儿子没有废物,个个都有出息。可是有的却太有出息了,连他的主也想做。
“可这涉及到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安危,还是要多加小心。”
可皇上不让他们兄弟多管,他们兄弟就不能再插手,只是叮嘱梁九功多注意皇上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