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皇上并没有和文鸳说起。文鸳身边也有他的人,他知道她没有对太子动手,并不说这件事来使她生气。
虽然他没说,可是他们二人的儿子同样在朝堂上行走办差,她又怎会当真一无所知。
文鸳知道之后果然恼怒,跳脚道:“我还没对付他,他倒先对付我来了!”
她还将白嬷嬷和景泰给训了一顿,“平白被扣了个屎盆子,不如当真把他毒死算了。都怪你们两个,真是饭桶!”
她们二人都不敢说话,低头听训。等文鸳撒完了气,景泰才凑过来,谄媚地给她捏肩,笑盈盈地说:
“娘娘说得是。都是奴婢们愚钝。太子诬陷坤宁宫却没有证据,皇上知道咱们是清白的,定能识破他的心思。等待会儿皇上来了,娘娘不如哭诉一番,让他老人家知道娘娘的委屈。”
白嬷嬷也低着眉头给她奉茶,柔声哄道:“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太子咄咄逼人,咱们不如示弱。”
文鸳最擅长的就是告状,横眉冷哼道:“再信你们一回。”
皇上才到文鸳的院子,便远远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幽怨绵长, 哀哀戚戚,像是一阵秋风,卷着树叶落在了他的身前。
“真是好心没好报,左右这宫里是容不下我了——你们别拦着我,我的命真苦!”
他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加快脚步,踏入屋中,便见文鸳正哭闹着砸东西,手上还搭着一条白绫,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
他神色冷凝,沉声喝道:“怎么了这是?谁惹皇后不高兴。”
文鸳见到皇上来便将手里的东西抛给侍女,哭哭啼啼地扑到他的怀中,抬起泪涟涟的双眸哀怨地望着他:
“皇上,臣妾冤枉。我绝没有害过太子,你难道不信臣妾吗。要是皇上都不信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皇上听了这话便明白,原来她已知道御史弹劾的事情。他将她手上的白绫拿走,让梁九功立即拿去烧了,安慰道:
“这难道是什么好玩的玩具吗。以后不可再碰了。朝堂上的事我已处理好,本不想你知道,没成想还是有人和你说了。我自是信你的,别哭了。”
“这段时日太子生病, 我自认就算没把他当做亲生儿子那样对待,也绝没有害他的心思。你说是谁诬陷人家?太子一直与我不和,恐怕我这个嫡母成了他的眼中钉了。”
她枕着他的臂膀,委委屈屈地告状,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矛头直指还在病中的胤礽。
皇上心头沉甸甸的,这些年来他并非没有洞悉太子和文鸳不合,只是调和无果。之前他们勉强维持表面的和平,如今却已摆在了明面上。他再也不能视若不见。
“指望太子会孝顺我,简直难于登天。若日后注定要受苦,不如早早死了干净。 ”她哭哭啼啼地抹起眼泪,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莫要再说这样的傻话!”她的字字句句刺伤了皇上的心口,他声音突然扬了起来,把文鸳都吓了一跳。
“你吼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有恃无恐,抬头瞪了他一眼。
皇上冷静下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颓然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