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福的婚期定在了十月初十,文鸳说这是一个十全十美的日子,也很满意。
所有的流程她都一一盯着,生怕出半点岔子。就这么一个多月,她便眼看着瘦了。
文鸳还笑眯眯的,举着镜子捧着脸臭美地说:“瘦点好。这样更耐看。”
皇上对儿子的婚事虽上心,也只是等到礼部准备好之后过一遍即可,可见她事必躬亲,不由心疼起来,可也劝不了她,只好在闲暇时候陪她一起忙活,把最后的一点休息时间也舍弃了。
文鸳对自己的孩子千好万好,作为嫡母,她对其他的孩子却只有一般关怀。即便是太子也是如此。
皇上对此自然看在眼中。不过他从不对文鸳的秉性有太多苛求。他喜欢上她的时候,他就知道文鸳是怎么样的人。
当上皇后是为了让她荣耀加身,并不是带上枷锁。只要面上过得去就好了。
太子和皇后之间他已调和了许久,不过二人都没有这样的意愿。他在中间能够牵桥搭线,却不能强迫他们改变。
好不容易办完了保福的大婚,文鸳总算能歇一口气。
她笑眯眯地喝了保福和他的福晋敬的茶,有一种功德圆满的喜悦。
董鄂氏出来的女子相貌都不差,保福的福晋同样是一位出挑的美人,面如满月,杏眼含笑,亲和而不失端庄,明澈清透如同向阳花枝。
对于这个儿媳妇,皇上也是满意的。方方面面都挑不出毛病。
保禄和保寿也都来了,给嫂嫂见礼。董鄂氏在家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功课,自然也有礼有节。
保寿虽然去了阿哥所,可是每天都要回乾清宫用膳。他还会和文鸳说悄悄话、说宫中趣事,就像是好友。
等到哥哥们都走了之后,他就硬是赖在乾清宫,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和文鸳说起这个新妇。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连皇上都没有插嘴的地方。
他听了一会儿,不免失笑,干脆拿本书自顾自看了起来。小儿子这般懂女子的心事,以后想必是个风流公子。
直到夜色降临,皇上才把这个小兔崽子赶走。
文鸳又过来开始缠着皇上,将他的书抽走了,伏在他的膝头,长吁短叹地说:“转眼间连我们的保福都成亲了,我要老啦!”
皇上从善如流地拍着她,听到这话也有些慨叹。
当年他为这份专宠加了期限,原以为爱有时尽,定然不能长久。没想到一宠就是二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他们已然度过漫漫半生了。
“等到孩子们都成亲,往后便也只有我们二人作伴。”他缱绻地拂过她的发丝,轻声说道。
“哪能呢?我们身边伺候的人一大堆,不可能只有两个人。”她咯咯笑着驳他,转过身来投到他的怀里,等着他露出吃瘪的神色。
皇上焉能不知她的心理,就配合地露出了微微生气的表情。
文鸳果然笑得更欢,凑上来亲了亲他的侧脸,又开始哄他:“你生气了吗?真的生气了?”
她简直恨不得掀开皇上的眼皮来看看,一个劲儿往皇上眼前凑,娇憨灵动尤似当年,比之前更松弛大胆。
皇上被她逗笑了,低头亲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