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鸳还没忘记保福的事,专程让他中午就过来吃午膳,问问他的意思。
保福听了之后也有点赧然,挠了挠脸颊,摇头认真地说:“谢阿玛额娘,不过儿子现在不想这些事,只想着读书,以后替阿玛办事、为额娘分忧。不如等我及冠之后再成婚吧?”
他现在白日要去上书房和乾清宫,跟着老师和皇上读书,等到晚上还要学西洋的学问,没有空去应付女子。
文鸳也知道儿子忙学业。她是个对孩子百依百顺的母亲,因此便不再提这事。
“你要忙学问就忙学问,不必分心再想其他。我说你阿玛就是太着急了。”
文鸳笑眯眯地让他多吃点小黄鱼,慈爱地说:“先用午膳吧,这是额娘专门让人为你做的。”
保福还惦记着从小陪伴他们的茉莉,端着一碗小黄鱼出门去喂它。
保禄最爱吃肉,什么肉都爱吃。文鸳替他夹了满满一碗的鸡肉,他已经闷头吃得喷香了。
等把饭咽下去之后,保禄抹了抹嘴,骄傲地说:“我也不要什么格格,我要学兵法!”
皇上最近赏了他一匹汗血宝马,他正忙着驯马,每天都精疲力尽,倒头就睡。每天都充实的不得了,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保寿还不知道什么是格格,他眨了眨眼睛,拉着文鸳的袖子,卖乖地说:“我最听额娘的话,哥哥们都不要,那就都给我吧。我要格格。”
文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刻她便咬唇忍笑,使劲闭上眼睛呼气,拿着筷子的手都抖了起来。
小弟弟一本正经地说这话实在是太逗了。两个哥哥险些把饭给喷出来,全都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景泰和白嬷嬷可劲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三个阿哥之中就属胤禟阿哥心眼最小,她们可不能当着他的面笑,不然他要记仇的。
保寿皱起了小眉头,高高地撅起了嘴。他生气地扯着文鸳的袖子告状,急急道:“额娘,七哥和八哥笑我!”
文鸳拼命忍住了笑,揽着保寿,故作正经地喝着两个儿子道:“可不许笑了!”
保福和保禄好不容易止住笑,对视一眼又笑了起来,然后开始推推攘攘,丢下一句对不起弟弟,便跑出屋子外面笑了。
少年郎爽朗的声音像是春日的阳光一样明亮。
保寿非常生气,还要在额娘面前说哥哥的坏话。“哥哥他们吃完就走了!他们为什么要笑保寿?”
文鸳有点词穷,不知怎么跟他说“格格”到底是什么?她挠了挠头,安抚地摸着保寿的小脑瓜,绞尽脑汁地说:“因为格格是要像你七哥这么大的时候才能有的。”
“那又怎么样?难道额娘不愿意现在就给我吗?”他的小眉头竖了起来,抱胸撇过了头,一副非常生气的模样。
今天皇上忙着议政,没有回来一起用午膳。文鸳好说歹说才将他哄睡了。
等到晚上皇上回来,文鸳便叽叽喳喳和他讲了中午的事,他听了也是好笑不已。
文鸳靠在他的怀中,因为恣意笑开脸上泛起了嫣红,撒娇道:“以后他要是还问,就由皇上和他解释。”
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怎么解释?皇上扬了扬眉,从身后箍住她的腰,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亲她的脸,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低声含笑道:“等他问了再说。”
屏风上投出交颈鸳鸯的剪影,夜深了之后,鸳鸯便也相贴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