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很多阿哥都到了要成亲的年纪,皇上便和文鸳商量说今年办一场选秀,替阿哥们选福晋。
文鸳现在已经不担心皇上要移情的事了,痛快地答应下来。
不知为何,今年夏天格外炎热,一过了三月文鸳就闹着要去畅春园了。
五月是最热的时候,好像蝉鸣都咽了声,一出去就热得汗流浃背。
文鸳因为天气炎热还病了,皇上议政回来的时候她还没起身,缩在被子里喊冷,叫太医来看说是风寒。
她鲜少生病过,平时也活蹦乱跳的,比谁都有活力。
这一生病皇上便着急起来,命太医快给她医治。他留在寝宫亲自照看她,将她抱到怀里喂药。
文鸳一直在喊冷,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身子还在发抖。可她明明在发热。“不舒服……”她抽抽搭搭地哭闹起来,难受又不知道哪里难受,便开始对皇上动拳动脚。
皇上只好将她抱得更紧,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安抚,心中坠坠的,觉得不是风寒这么简单。
景泰也担心,不过皇上已经抢了她的活儿,她只好去煎药。
皇后病了,妃子们都商量着侍疾的事。不过皇后平时就住在清溪书屋,皇上懒得看人来人往的,省得闹心,就下令不必她们侍疾。
他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叫来会诊,他最信任的李太医面色沉沉,犹豫地说:“皇后头疼发热嘴唇发紫,却又时而冷战。或许是,是寒热症。”
这时候寒热症是绝症,还会传染。李太医请求皇上速速离开清溪书屋,以免自己也染上了寒热重症。得了此病如今没有根治之法,只能等死了。
自从三藩之乱,八旗士兵深入云贵之地回京之后,寒热症便也在京城出现了。夏天的时候最多。
梁九功脸色大变,跪地劝道:“皇上,您是万乘之躯,万万不可冒险,还是快离开这儿吧。”
皇上的心顿时重重一沉,一时间没有说话,可双手却不自觉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心中的不甘和愤恨如同滚烫的岩浆,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难道他果真是克妻之命吗?之前文鸳从来没生过什么病,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得了重症?
景泰听到这话失手打翻了药碗,脸色惨白如纸。
屋里的人都在劝皇上,没有人管她。她蹲下来抖着手捡药碗的碎片,耳边传来皇上坚定决绝的声音。
“朕与皇后同吃同住,她要是得了寒热症,难道朕就能幸免吗?以前没有方法治愈,不代表现在没有。天底下最厉害的太医都在这儿,要是治不了,朕便砍了你们。你们治不了,朕亲自来治。”
他偏是不出去,看见妻子受苦,他仿佛回到了当年太皇太后去世前的日子。 为什么上天一定要将他珍爱的人一个个夺走?
“快给朕找法子!”他失了理智,对着太医大声吼道。
“别怕——别怕——”他低声哄着文鸳,轻轻地拍着她。文鸳在他怀里不停发抖,头上一直冒汗,身子越来越热,像个滚烫的火炉。又是说冷,又是说痛。
皇上的心紧紧揪成一团,因为痛苦而颤动,抱着人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