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理会宜妃,和惠妃谈笑风生,直到请安散了,众人起身要走,她才慢悠悠地说:“宜妃胆敢不敬皇后,禁足半年,不得踏出宫门一步。你手上的事就交给——荣妃打理吧。”
荣妃在宫中向来不掺和任何矛盾,她对她的印象还算好。
望见宜妃转过头时惊怒交加的脸色,文鸳咯咯笑了起来,神色轻蔑,居高临下地说:
“宜妃,你不服气?今时今日,你还认不清形势,还觉得自己还是宠妃?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可别做梦了,现在我是皇后,你不过是个年老色衰的妃子,我想罚你就罚你。这次是禁足,下次再惹本宫不高兴,那就是降位了。”
宜妃第一天请安就敢给自己找晦气,她正愁没个人杀鸡儆猴呢。
“臣妾领罚。”宜妃深深吸了口气,咬牙行礼谢了恩,白着脸难堪极了。她不过是问了一句话而已,并没有任何不敬之处,皇后就要罚她。
瓜尔佳氏当上皇后,越发骄横霸道了。她们原本就是冤家对头,如今她哪里还有活路?
文鸳抚着肚子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的妃子,神色高傲,凌然含威,“谁要是敢给本宫找不痛快,本宫就能让她更不痛快。”
众人全都福身行礼,肃容恭敬地说:“臣妾不敢!”
如今宫中众人皆无宠,手上有宫权就是保持地位的唯一一条出路。新皇后一言不合就夺了宜妃的宫权,叫大家都心有戚戚。
文鸳按照皇上教她的方法,打了一巴掌又给颗甜枣。她缓和了脸色,笑着说:“好了,只要大家都好好过日子,本宫当然不会肆意动罚。毕竟本宫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说是不是啊,贵妃?”
佟佳氏被迫点头,弯了弯唇,轻声说:“皇后向来明理公允。”
文鸳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笑得恣意骄傲,耀眼夺目,仿佛带刺的玫瑰。不得不说,掌握生杀予夺权力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好了,本宫乏了,要回去休息。你们都退下吧。”
文鸳扶着景泰的手回去了。众妃神色各异,也都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清溪书屋。
等到皇上听政回来,不由关切地问起今早请安的事。一直以来文鸳都依赖他的庇佑呵护,他对她事事上心,唯恐她应付不来。
文鸳神采飞扬,张牙舞爪,就连笨重的肚子也挡不住她的得意张狂的劲儿,窝在他怀里唧唧哇哇地和他说起了今早的事,“皇上是我的,我才不会安排别人给皇上侍寝呢!”
她眼睛亮亮地望着他,“皇上皇上,我做得好吗!”
皇上就像一个先生在听学生的课业,连连夸她做得对,温柔地摸着她的脸,含笑说道:“正该如此,有道是杀鸡给猴看,罚得再重些也无妨。若是第一天不把威信立住,她们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很快就骑到你头上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免想起了年少往事,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