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一看到小赫舍里氏就会想到自己被耍了的事,冷声说:“赫舍里庶妃不是得了风寒吗?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跑出来招摇?”
近了看,小赫舍里氏白皙的脸上还浮着嫣红,应是还在发烧,她低着头,轻声说:“回禀娘娘,奴才虽然着了风寒,所幸并不严重。且一时找不到人来顶替,所以只好带病参加了。”
“真是好笑!偌大的园子就找不出第二个会溜冰的了,你们什么心思——”文鸳剜了英妃和小赫舍里氏一眼,冷哼着说:“本宫都懒得说。”
皇上并不打断,任由她开口撒气。皇贵妃之所以能在宫里作威作福,恣肆妄为,有大半是他的功劳。
钮祜禄氏少不得要起身辩驳几句,温柔地说:“赫舍里庶妃是为了帮臣妾的忙,这才不得不带病上场。臣妾也很是感念。”
贵妃拿起帕子轻声咳了咳,柔声说:“宫里谁人不知赫舍里庶妃和英妃情同姐妹,姐妹间互帮互助也不足为奇。早听说赫舍里庶妃溜冰极好,不曾想还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落落大方地回道:“奴婢章佳氏,是御花园宫女。”
惠妃笑着开口,状似无意地道:“没想到宫女中竟有如此出挑标致的人物,真是叫臣妾也眼前一亮。”
文鸳听着有些糊涂了,她看了章佳氏一眼,确实生得漂亮。难道她也是钮祜禄氏要举荐给皇上的人选吗?她看了看皇上,想听听他的意思。
皇上不动如山,低了低眉,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清响,妃子们说话的声音便识趣地轻了下去。
他对妃子齐心协力、锲而不舍地给皇贵妃找不痛快的举动很是厌烦。文鸳心思单纯天真,虽是脾气直了些,可平时没有苛待过她们。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有这么难吗?
他说:“太后身边缺个得力的人,章佳氏以后就调去宁寿宫伺候太后吧。”
皇上是个极其孝顺的人,不会动嫡母身边的宫女。显然他对章佳氏无意。
章佳氏看上去倒没有太多失落之色,磕头谢了恩。
而小赫舍里氏他提都不提,好像眼前没这个人似的。论铁石心肠,无人能敌得过皇上。
太子张了张口,想替小赫舍里氏说几句,可顾忌着这是皇上后宫之事,不便插嘴,便没有说话。
皇上看了周围的妃子一眼,沉沉含威,目光钉在钮祜禄氏身上,冷如冰柱,厉声警告道:“皇贵妃是六宫之首,你们当敬她如敬朕。若是被朕知道你们对她有任何不恭,无事生非、搅风搅雨,朕决不轻饶。”
众人皆起身应是。钮钴禄氏脸色有点白,低着头行礼。
文鸳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起身,不过仗着有了身孕,又得皇上宠爱,愣是稳稳坐着。
皇上起身来到文鸳的身边,朝她伸出了手。“好了,宴会快散了,湖边风大,朕陪娘娘回殿里歇息吧。”
文鸳抬头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骄矜地将手放到他的掌中。
皇上牢牢握住她的手,牵着她离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