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还在细细想着方才的心情,那种心跳砰砰的悸动,好像让她回到了在草原的时候。
她分不清辨不明,便把它归咎到了烟花身上,反复地说:“都怪刚才的烟花。”
皇上见她着实受惊,便握住了她的手,安抚地说:“没事的。”
文鸳定定地望着他,好像在研究他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她觉得他是有些不同了。
皇上低声问道:“怎么了?”
文鸳摇了摇头。她想着皇上也没换成别的人,一直都站在她跟前,为什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她想了一圈又想不出来。再看看天上的烟花,就有些意兴阑珊。
等放完了之后,众人又回到大殿继续守岁。皇上担心珍贵妃在外头被吓到,吩咐人给她送了一壶温酒。
太皇太后开口说:“去年的时候挺热闹的。我人老了也爱看。”
皇贵妃为了讨她欢心,便笑着说:“太皇太后既然喜欢,不如再叫姐妹们表演一回。皇上,您觉得如何?”
皇上自然没有异议。
皇贵妃温柔地说:“臣妾和珍贵妃位分最高,理应给诸位姐妹开个好头,做个表率。贵妃妹妹,你会什么呢?”
“都不会。皇贵妃既然会的话,就先表演好了。”文鸳最会的就是刚刚掌握的做鞋子,她总不能给大家表演一番吧?
“听说珍贵妃最爱听戏,想必造诣颇深,不如清唱几句。”
太皇太后也看了过来,淡淡道:“珍贵妃原来会唱戏吗?我倒还没听过。”
皇上最清楚文鸳的底细,闻言便护着她道:“这不过是讨个彩头,不必强求。贵妃既然不会,那便罢了。”
文鸳或许会唱戏,可令她唱戏给诸人听,难道是要将她当做戏子来供人取乐吗?
皇上看重文鸳,不能容忍别人作践她。他温和的笑脸渐渐收敛,显出了几分强硬之色。
文鸳有恃无恐,哼了一声,大言不惭地说:“臣妾不会,只会伺候皇上而已。”皇上一直都很可靠,今晚尤其可靠。文鸳看了皇上一眼,心里甜滋滋的,比吃了酪樱桃还甜。
皇上听了又想笑。要说伺候,她有时连这个都不会。
佟氏笑容一凝,她没想到皇上这样护着她,当着太皇太后的面,竟然也开口替她挡了回去。
可皇上越是对她不同,她心中的嫉妒便更深。“那便罢了。”
太皇太后面色平平,没有说什么。经过这次,她便越发可以断定,瓜尔佳氏在皇上心中地位绝对不低。她并非不知道佟氏要拿着鸡毛当令箭给珍贵妃难堪,不过是顺水推舟、借力打力。如今佟氏已经惹恼皇上,想必定能打消皇上要封她为后的念头。
佟氏自己从从容容,写了一幅书法。字迹娟秀,正是海清河晏四字。“臣妾恭祝皇上江山永固,天下太平。”她最大的优点是知道自己法子用错了之后会立马弥补。
皇上冷淡的脸庞露出了一点笑容,倒是夸了一句。
而后各人也起身献艺,皇上全都不偏不倚,各有夸赞。不过要说他一眼惊艳,十分动容,却也没有。
文鸳安安稳稳地坐着,都快打瞌睡了。等到宴会散了之后,众人都起身离开。文鸳这才由景泰扶着,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皇上让她留在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