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珍嫔安好的消息,皇上始终提着心。他三步作两步,靠近了门口,紧紧盯着。
很快稳婆就抱着襁褓出来了,满脸喜色地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珍嫔娘娘生的是个阿哥!”
皇上看了一眼孩子,只盯着她开口问道:“娘娘如何?”
“娘娘也好——”
话音未落,皇上已经快步走进了产房。不亲眼看到文鸳如何,他定安心不下。“照顾好阿哥。”
贵妃急忙起身,苍白的脸色更加清冷,捏紧了帕子叫道:“皇上,产房血腥污秽,您是万金之躯——”
可是皇上的身影就在她一声声的挽留中坚定不移地消失在了门口。
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闷而冰冷,惠嫔、荣嫔等人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宜嫔的心冷了半截,她率先起身,意兴阑珊地说:“既然珍嫔平安生产,本宫也要回去照顾胤祺,就先回去了。”
皇上突然进来,把正在照顾文鸳的瓜尔佳夫人吓了一跳。她起身行礼说:“见过皇上。”
皇上对文鸳的生母是很敬重的,点了点头,温和地说:“夫人请起,朕来看看珍嫔。”
他往床上看了一眼,文鸳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用哑哑的声音欢喜地叫道:“皇上!”
她身体向来康健,用瓜尔佳夫人的话说就是她是个虎丫头,所以生产之后情况也还算好。
皇上这才走过来,坐在床边说:“见到你安好,朕算是放心了。”
即使是在寒风料峭的初春,她依旧大汗淋漓,头发湿漉漉的,被拨到了身后,换上了干净柔软的寝衣。小脸虽然有些失了血色,但是干干净净,显然受到了母亲温柔妥帖的照顾。
他握着文鸳的手,细细看了文鸳的脸色,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又对瓜尔佳夫人说:“这段时日有劳夫人照顾文鸳。”
瓜尔佳夫人说:“这是臣妇应该做的。”这是她的女儿,她不照顾谁照顾。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识趣地找了个理由,“不知道小阿哥如何了,臣妇这就去看看。”
她一离开,文鸳就哭哭啼啼地钻到了皇上怀里,撒娇道:“呜呜皇上,见到你真好。刚才我可痛可害怕了。现在也很痛。”
皇上拿起干净的巾子替她擦着头发,免得她受凉,心下怜惜,“你受苦了。”
文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伏在皇上怀里低低抽泣,紧紧巴着他,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皇上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他俩腻歪了好一阵子,直到瓜尔佳夫人将小阿哥抱了来,文鸳才由皇上擦了眼泪,乖乖靠着他。
“娘娘还没有看过小阿哥,来瞧瞧吧。”瓜尔佳夫人笑着将襁褓递了过来,准备教女儿怎么抱孩子。
文鸳不敢抱,仰头看皇上。皇上自然而然地将孩子接了过来,姿势娴熟。
皇后当年难产而死,他心情悲痛难当,便将一腔父爱都投注在了太子身上,又当爹又当娘,就算是处理朝政也带在身边照料,当然也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