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文鸳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了。皇上让她不用再出席宴会。
按照宫规,文鸳的母亲可以进宫来陪她生产。可是瓜尔佳夫人远在千里之外,又天寒地冻的,她一个妇道人家自己怎么过来?
文鸳心疼母亲,去信让她不用来。她有皇上照顾,过得很好。
谁知道除夕前一天晚上,传话太监便告诉皇上,珍嫔的母亲瓜尔佳夫人已经到京城了。
皇上十分意外,忙差人到她落脚的客栈去把瓜尔佳夫人接进宫来。
文鸳午睡一醒来,便见到了额娘坐在自己床上。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坐起身来,嘀咕道:“难道我还没醒吗?”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惊奇地发现眼前笑盈盈的人影竟然还在。
瓜尔佳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起来之后也傻呆呆的,笑容更深,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鸳儿,是额娘。”
在她睡着的时候,瓜尔佳夫人便已经细细地打量她许久。女儿离家将近两年,长开了不少,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圆润的脸蛋更圆了,眉眼间没有愁色,她这才放下心来。
文鸳瞪大了眼睛, 欢喜地扑到她的怀里,紧紧地搂住她:“额娘!真的是额娘!”
瓜尔佳夫人快被她抱得喘不过气了,笑骂道:“臭丫头,劲儿还是这么大。你和你的娃儿要压死我了。”
文鸳靠在她身上不肯起来,笑弯的眼睛中流露出纯粹的欢喜。“我不是让额娘不来吗?”
瓜尔佳夫人说:“我没收到信。听说你怀孕之后,我便算好了日子,提前从宁古塔过来了。你别担心,你哥哥专门请了镖师护送我。一路顺当得很。”
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多久才有一次。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千难万难,也定要到京城来。
文鸳已经抱着母亲哭了起来,呜呜说:“额娘,人家想你。”
瓜尔佳夫人也含了泪,又叹又怜,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为娘也想鸳儿。这次说什么也要陪完鸳儿生产。”
两个人哭了一场。文鸳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窝在母亲的怀里不起来。
瓜尔佳夫人细细地问她在宫里如何。文鸳叽叽喳喳地说了,皇上对她很好,只是和宫里的其他妃子都不对付,争了好几回。
女儿有几斤几两,瓜尔佳夫人又怎会不知。她和别人争又怎么争得过?一时红了眼眶,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文鸳倒无所谓,笑眯眯地说:“皇上护着我,我没吃过亏哩。”
瓜尔佳夫人将女儿揽到怀里,拍着她细细教导道:“男人的耐心总有用尽之时。你也不要太依赖皇上。现在他宠爱你,自然千好万好。等到他不宠爱你了,岂不是举步维艰。”
文鸳想了想,眼睛顿时一亮,自觉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我就一直抓着皇上,让皇上一直都宠爱我、帮着我。”
瓜尔佳夫人哭笑不得。文鸳在宫里待了两年,怎么脑瓜子还是一样不好使。
“我是说你要自己立住,有了子嗣和地位,往后若是——日子也好过。”如今女儿正得圣眷,她不想扫她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