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以为这一次还是珍嫔耍心思请他过来而已。毕竟这样的法子她用了不止一次。至于他为什么回回都来,那自然是他宠爱珍嫔,愿意陪她闹着玩儿了。
皇上神色轻松,负手进来,弯腰对着她含笑问道:“今儿个又是哪里不舒服?”
虽然文鸳经常装病邀宠,可这回还真不是装的。她皱着眉头,委屈地朝皇上伸出了手,可怜巴巴地控诉道:“皇上,人家是真的不舒服。你怎么还笑?”
她一松开手,茉莉便从她膝上跳了下来,喵喵叫着跑远了。
皇上顿时敛了笑容,坐下来拧眉问道:“哪里不舒服?可请太医看过了?”
文鸳靠到他怀里摇了摇头,撒娇道:“没请太医,人家想皇上陪着。”
她自觉没有什么病症,只不过是食欲不振,心情闷闷,才让人将皇上请来。
皇上摸着她的头发,无奈道:“朕又不是太医,不会治病。梁九功,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过来把脉,却说珍嫔不曾生病。“许是苦夏,这才食欲骤降,可以泡些荷叶茶,喝绿豆汤缓解。”
皇上倒是松了口气,摸了摸靠在自己怀里的文鸳,有些怜惜地说:“日日不出门,怎还会苦夏。明日吩咐内务府,将朕份例中的西瓜和冰例拨一半给珍嫔。”
梁九功口中称是。永寿宫的冰已经够多了。难道皇上要把这里堆成个冰窟吗?
晚膳她也吃得少,和平时截然相反。皇上也觉得她是真的病了。
文鸳恹恹地靠在他怀里,神思倦怠,无精打采,不像以前那么活泼爱闹,连最喜欢的话本子也不愿意翻开来看。
皇上便随手打开了一本,翻开了一篇叫做《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一边拍着她,一边念给她听。
谁知她却越听越不快,捂着耳朵钻到他的怀中说:“不听了,不听了!这金玉奴真是大傻瓜,这个男人将她推入江里,竟还能原谅他。”
文鸳心情不好,不知哪里惹到她了,又叫她闹将起来。皇上不曾生气,把书合上放到一边,温言道:“那便不看了。”
他想着这几天是文鸳来癸水的日子,想必她这才心情不爽。又体谅她病了,便细细安慰。“好了,不过一个编造的故事,哪值得你动怒。不看就不看了。”
“故事是假的,可世间这样的事情多的是。男的都是负心人!”她看了不少话本子,里面没几个好男人。
她圆睁了眼睛,煞有其事,看上去气鼓鼓的。皇上有些无奈,又叫人将茉莉抱来,好让文鸳忘了这茬事。“今日怎么不见茉莉,快把它抱来。”
谁知她竟也不愿意见到茉莉,皇上只好让人将猫抱回去,给她讲《孔雀东南飞》,这倒是个忠贞不二的故事,可惜又悲剧收尾。
她捂住皇上的嘴巴,不让他讲了,娇蛮地说:“讲的故事都不中听。”
她说要睡觉了。皇上倒是松了口气。生病时的文鸳可比太子还要闹腾。
躺到床上没多久,文鸳便沉沉睡去。即便在睡梦中,她依旧皱着眉头,似乎还不大高兴。
皇上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有些酸软。文鸳不舒服,她的郁闷情绪仿佛细细的蛛丝,把他的心也牵住了。此时的皇上比往日更加明晰自己的感情——他确实眷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