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被她一堵,深深呼了口气,才把心头的窝火压回去。
珍嫔恃宠生骄,仗着皇上的宠爱,简直忘了尊卑。
端嫔是宫里资历最老的,为人端庄严谨。她说:“珍嫔妹妹让我们好等。要是再不来,这席面上的菜恐怕都要凉了。”
文鸳听不出她话里隐隐的责怪之意,当真抬手摸了摸面前的碟子,转眸和她说:“还热着呢。姐姐的那份要是凉了,尽管拿本宫的去吃好了。本宫少吃一个菜也不如何。”
端嫔也听不出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嘲讽,顿时绷紧了脸。珍嫔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又岂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难不成珍嫔是在扮猪吃虎吗?
文鸳见她们无话可说,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贵妃说 :“既然珍嫔已经来了,那便开席吧。皇上事忙,没交代说要来。”
伶人们演的是《麻姑献寿》。
文鸳美滋滋地听着,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指挥着景泰给自己倒酒。这可是专门为她办的宴会,她自然要好好享受了。
她就说她一定会成为宠妃的。如今过了一年就实现了。
呐喇氏掩住眼里的嫉妒,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有些食不知味。
贵妃虽然有些生气,但她到底协掌后宫,确有些过人之处。她很快就调整好了,举杯对文鸳说:“今日是妹妹的好日子,我敬妹妹一杯,替妹妹庆贺芳辰。”
文鸳大大方方地起身回了一杯,娇艳妩媚的小脸笑盈盈的,看上去喜庆活泼。“谢娘娘。”
其他人也都起身向她敬酒,到底在宫中久了,这些表面功夫谁不会呢?
皇上喜欢见到后宫和睦,她们自然也都习惯了粉饰太平。
钮庶妃也举杯走了过来,从容屈身道:“奴才庆贺珍嫔娘娘芳辰。”
文鸳时隔多日见到钮庶妃,发现她和刚进宫那会儿有些判若两人。之前的钮庶妃骄傲又爱端着架子,现在竟然温驯恭敬地给她行礼。
文鸳笑着喝了,得意地想,权势和地位真是奇怪的好东西,竟能够让人前后颠倒,好像变了副模样。
“谢钮祜禄妹妹。”
钮庶妃脸上的笑连弧度都没变一下,一饮而尽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麻姑献寿》还没演完,便已经到了午时,皇上的御驾这时候却过来了。
他踏入大门,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长身玉立,面上含笑,如同谦谦君子。
众人们见他来了,纷纷起身行礼。满屋子的女子柳绿桃红,多得让人晃眼。
他脚步不停,弯腰亲自将宴会的主人公扶了起来,笑着说:“看来是朕来晚了,没有搅了你们的兴致才好。”
贵妃还没开口,文鸳就叽叽喳喳地抢过了话头,娇滴滴地说:“谁敢说皇上来的晚。皇上来参加臣妾的宴会,是臣妾的荣幸。臣妾欢喜还来不及呢。”
皇上含笑看了她一眼,温声说:“你欢喜就好。”
梁九功在贵妃旁边给皇上加了席位,皇上朝文鸳招了招手,“今天是家宴,不必太过拘礼。珍嫔芳辰,怎好让寿星坐下首呢?来人,将珍嫔的位置挪到朕的右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