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上到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说:“听说昨日宫里闹了点风波,到底是何事。”
皇上若无其事地笑道:“不过是女子之间的口角,没想到竟然传到了皇玛嬷的耳中。皇玛嬷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太皇太后说:“是哪个妃子这样不安分,要挑起事端。”
皇上手心手背都是肉,有意偏护宠妃,便推出了一个替罪羊,只道:“是僖嫔起头说了几句闲话。”
太皇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沉声说:“这样不懂事的女子,不知道为皇上分忧,反而惹是生非。冷一冷她吧。”
皇上渐渐大了,后宫的事她不好再像之前那样插手太多。昨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她并非不清楚。可皇上有意偏心,只要不太过火,她便不挑明了。
皇上应了是,又陪着太皇太后用了午膳,这才起身离开。
僖嫔从此便失宠了。
宜嫔知道瓜尔佳庶妃留宿乾清宫之后气得变了脸色。她原以为瓜尔佳氏就算不彻底失宠,也要被冷落好一阵子。
因为皇上最喜欢温柔知礼的女子,便如同佟佳贵妃一般。她这样肤浅轻狂,当众出言不逊,顶撞高位,皇上居然还容得她?
不仅容得下,还专门叫她留在了乾清宫。她进宫两年有余,自认也算得宠,都没有留下来过。
不过很快她又放松心情,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肚子。上个月她已经停了换洗,叫了相熟的太医来把脉,说月份小还把不出来。
前几日又叫他来把脉,太医说她已有了一个多月身孕!她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皇上的孩子并不算多,她若有了儿子,宠爱和地位不就更加稳固。
树大招风,瓜尔佳氏这等蠢人,自然有人对付她。她现在要好好看护自己的孩子,懒得理会她了。
有了身孕,不能侍寝。宜嫔称病,暂时撤下了绿头牌。宫中便有流言,说是瓜尔佳庶妃将宜嫔气病了。
文鸳听说之后,气得直翻白眼,愤愤地说:“也不知是谁传的。真是胡说八道。宜嫔能被我气病了?我怎么不把她气死得了。”
景泰无奈又好笑,安抚道:“应是有人想挑拨主子和宜嫔娘娘的关系,败坏主子的声名。实在是居心叵测。娘娘可不要上当。”
文鸳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我和她的关系还用挑拨吗?梁子早就结下来了。随便她们传好了,反正皇上是不会信的。”
皇上对宜嫔有几分关怀,得知她“病”了之后,下了朝之后就去翊坤宫看望。
宜嫔有点害喜,这几日吃不下东西,脸色不用装,也有几分蜡黄失色。
皇上关切地说:“怎么了?太医说是什么病?”
宜嫔柔顺靠在皇上怀里,“不过是妇人症,有点不舒服。不是什么大病,皇上不必担心。”
她的性格虽然直率,可对着皇上却很乖巧。
皇上应了一声,于是放下心来。他陪她用了晚膳,便起身离开了。
宜嫔不能侍寝,虽然想邀宠,又不想将丫鬟推出去,只好眼睁睁看着皇上走了。怀孕的女子容易多思多愁,她有点失望地想,皇上未免太过无情,就不能留下来陪一陪自己吗?